日出日落三八線(53)_徐京躍

五三

　　敵機拉著兩條白煙，往西北迎頭飛來。「兩條白煙，大概是對雙機。」王海這麼估計著，把飛機往右一側，轉個小彎，接近敵機。只見敵機扭頭往左一轉，機身遠遠閃過。王海幾乎失聲叫起來：「啊！不是兩架，是…架，只有一架！」他看清楚了，原來這是一架戰鬥轟炸機，有兩個噴氣管。

　　王海使勁地用拇指緊按炮鈕，沒有鬆手。他恨不得要把炮鈕按碎了。炮彈象流星飛出炮口。但敵機仍平穩地飛著，就象故意向王海挑釁。

　　王海又急又惱，恨不得一炮把敵機炸成兩段。他駕駛戰機直沖過去，哆咯地開炮攻擊，一「團團火球穿過天空，在敵機的機翼上撲撲地跳躍，著啦！」還沒容他喊出聲，只見敵機抖了抖翅膀，扭頭又飛了，沒有擊中要害。他用手抹抹臉k的汗珠，猛然想起，剛才沒使用光環瞄準，看樣子距離還是太遠。

　　他把穩操縱杆，定了定神，凝目注視光環。一會兒，光環裡的敵機投影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他猛按炮鈕，可是聽不見炮彈出膛的聲音。糟了，炮彈打光了。他火急地喊道：

　　「你們攻擊！」

　　這時，僚機劉德林緊跟在敵機後面，急迫地發射著炮彈，一會兒繞到敵機左邊開炮，一會兒轉到敵機右邊開炮，一會兒再對著敵機屁股開炮。一共發射了10多發炮彈，這架飛機，終於冒起熊熊火焰，機毀人亡。

　　首創戰績的消息轟動了機場。王海大隊飛機終於繪上了第一顆紅星。

　　大家都有說不出的高興，但又沒有被初戰勝利所陶醉，為了總結經驗教訓，召開了軍事民主會。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發言。王海也在認真地總結自己，檢查缺點：攻擊時，沒有節約炮彈，返航時也沒顧上編隊，幸虧沒有再遭遇敵機，不然，將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呢？他在深深地責備自己，我這個空中指揮員還沒當好啊！

　　王海大隊第一次擊落敵機後，又連戰連捷，接連打過幾次勝仗。其中有一仗，在清川江上空，一氣擊落5架敵機。

　　1952年12月3日下午，碧藍的天空，美機黑壓壓地拉著魚網似的擁過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空戰就要開始了。

　　「注意，左前方距離20公里，有小狼！」地面指揮員發出指示。

　　清川江南邊有4條閃閃發亮的東西滑過來了。

　　「一〇二，前下方，發現4個小狼，沒有投掉副油箱。」焦景文一發現敵機，就向王海報告，王海也發現了。

　　對這4架美機，打不打？打，該怎麼打？不打，又該怎麼辦？

　　王海經過多次實戰，已經成熟起來。。根據美機出動的規律，王海斷定，敵機決不止4架。幾個月來，他們反復研究了敵人的「魚餌戰術」，這會兒，不是正碰見了「魚餌」嗎？王海將計就計，決心趁敵機還沒瞅見自己，先發制入。

　　美機遇到突然攻擊，措手不及，慌忙逃避。王海沒有繼續追擊，而是整理好隊形，決定等敵機主力過來再打。果然。4架敵機剛剛逃去，緊接著大隊敵機就黑壓壓地沖過來了。這時，王海的大隊占著高度優勢，又嚴密地集合在有利的攻擊位置上，而敵機已經完全暴露。

　　王海向飛行員發出了攻擊的命令。頃刻間，12架飛機衝破了敵人的「魚網」，敵機的隊形四分五裂，有的被打得拼命下滑，有的回頭猛飛，還有的悄悄地向海上溜去。20架美機全部亂了陣腳，被擊潰了。

　　第一個回合取得勝利。

　　王海帶著僚機在高空盤旋，上層的敵機全被打跑，他命令飛行員迅速採取各個擊破的辦法，向下層的美機展開攻擊。勇猛的戰鷹在敵機中穿插，飛機向下俯衝的呼嘯聲、炮彈撕裂空氣的尖叫聲。飛機燃燒起濃煙烈火爾後響起的爆破聲交織成一片……

　　正當王海命令機群退出戰鬥時，王海見前面低空裡有兩股黑色的煙帶。他從高空向低空直沖下去，大約離前面的飛機2000米遠時，一切都看清楚了：前面有一架返航的單機，後邊跟著兩架敵機，速度很快，濃煙滾滾，敵機把加速器也使用上了。

　　王海加大油門，追趕敵機，救授友機，油門加到最大了。他警告友機：「前面單機是誰？快作反轉脫離。」

　　這時，僚機焦景文報告：「一零二，後邊又來了4個小狼，趕緊開炮，把前面的小狼趕跑！」

　　「明白！一〇三！」

　　王海立即按動炮鈕，開炮的距離遠了點，敵機拐彎就逃，王海立刻向左壓坡度，靈巧地向斜插去，炮口又冒出火球，向敵機傾瀉過去，敵機轟然一聲、淩空解體。王海在他的戰機上又畫上了一顆紅星。

　　王海所在的一大隊架架飛機都閃耀著紅星。人們讚揚他們是「英雄的王海大隊」。

　　王海親自擊落擊傷9架敵機，榮立特等功，並獲得「中國人民志願軍一級戰鬥英雄」的稱號。

　　1953年1月，空3師迎來了擊落擊傷敵機百架的祝捷慶功大會，中央軍委發來嘉勉電：「慶祝你們參戰13個月來擊落擊傷敵機102架的偉大勝利。你們的光輝戰績，證明了我人民空軍的戰鬥力已大大提高。你們積極、英勇、機敏的作戰行動，值得全軍學習。望再接再勵、戒驕戒躁，進一步提高技術戰術，為殲滅更多的美國空中強盜而奮鬥j在抗美援朝戰爭中犧牲的烈士永垂不朽。」

　　§（3）戴維斯被擊斃成為新聞界的一件特大新聞。

　　1952年的春天，戴維斯被擊斃成為輿論界的一件特大新聞，人們對美國空軍的威懾力量再次打了問號。

　　戴維斯是美國空軍「百戰不倦」的「空中英雄」王牌飛行員，在藍天上飛行了約3000個小時，僅在第二次大戰中參加戰鬥飛行266次，1951年8月，美國空軍為了增強空戰力量，以輪換方式派遣一批老牌駕駛員到朝鮮作戰，戴維斯就是其中一個。沒想到，一下栽在中國年輕的駕駛員張積慧手中。

　　張積慧是山東榮成人，1945年參軍，歷任飛行員、飛行中隊長、大隊長。初到朝鮮，空戰對他這樣一個年輕的飛行員是生疏的，他曾敗走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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