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陸戰隊(46)_郭富文

四六

　　"向她們宣戰？"

　　"那不是火上澆油嗎？"

　　林文濤一想："那能不能採取迂回戰術？"

　　"怎麼迂回？"

　　"譬如說……來一個雪中送炭。"

　　梁悅壯說："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辦法嘛我倒是替你想了一個，不過你要陪我一起去才行。"

　　梁悅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什麼辦法？"

　　林文濤附上前去耳語一番，最後囑咐說："你可記住，千萬不要再提跳火牆的事了，那可免了。"

　　梁悅壯不服地說："那也太便宜了她們。"第二天午飯後,女兵們回到宿舍準備休息,呂兵霞進來，從褲兜裡掏出兩根黃瓜，對李響、許圓圓等人說："姑娘們，我這兒有戰利品。"

　　許圓圓吃驚地問："呀，你從哪兒弄來的？"

　　"炊事班偷的唄。"

　　李響說："兵霞總有辦法搞來黃瓜，趁午休咱們抓緊美個容。"

　　呂兵霞說："就是，再不美美容，我這張臉就不敢回去給我媽媽看了。"

　　這時陳丹進來，手裡也拿著幾根黃瓜，放在桌子上："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要美容大家一起來。"

　　許圓圓說："班長，你也是從炊事班偷的？"

　　陳丹不高興了："你會不會說話？我是趁人不注意拿的。"

　　"那還不一樣嘛。"許圓圓委屈地說。

　　陳丹透露了秘密："今天正好張娜幫廚，她看不住，大家都在拿，不拿白不拿。"

　　許圓圓說："大家都把黃瓜拿走了，那下午吃什麼？"

　　陳丹不滿地說："你操什麼心呢，就你貪吃。"

　　許圓圓自感沒趣溜到床上，李響已經把黃瓜切成片，一片一片地往臉上貼。

　　女兵宿舍的隔壁就是隊長陸雲霞的房間，吃過飯，湛海霞跟著陸雲霞一起進屋。湛海霞不想把與林文濤的關係弄得太僵，就硬著頭皮對陸雲霞說："隊長，林文濤、梁悅壯他們也夠可憐的了。"

　　陸雲霞愛答不理的："活該。這些人不值得同情。"

　　湛海霞解釋說："我不是同情他們，以後要是參加海練我們還要在一起，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陸雲霞抱怨地說："男人呢，你根本就不懂。你越是求著他，他越是牛哄哄的。你要是三天不理他，他就得找上門來給你說好話。"

　　湛海霞："真的？我們把林文濤、梁悅壯畫到沙袋上打，做得也太過了。"

　　陸雲霞反駁說："你心疼他們，他們咋不心疼你？銅鼓島上讓我們女兵丟盡了臉，這口惡氣我總得出一出。"

　　"現在氣也出了，仇也報了，抽個時間，我們就主動找他們商量一下跳火牆的事。"

　　陸雲霞吃驚地問："你開什麼玩笑？還跳什麼火牆？"

　　湛海霞："抓了俘虜就要跳火牆，不是團裡規定的嗎？"

　　陸雲霞拿起當天的報紙，胡亂地翻著："那只是說說而已，誰還真跳？再說了，團裡還沒有正式宣佈誰輸誰贏，就是跳也要他林文濤、梁悅壯來求著我們。"

　　"那怎麼可能。我們已經輸在戰場上了，不能再輸到情理上，總得拿出個高姿態來。"

　　陸雲霞放下報紙："那不等於公開承認女兵隊失敗了嗎？"

　　湛海霞："敢於公開承認自己失敗的人，那才是有力量的人，是受人尊重的人。"

　　陸雲霞氣得把報紙扔到床鋪上："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痛，這個人我可丟不起。"

　　湛海霞堅決地說："我去跳，我不怕。"

　　陸雲霞在桌子邊上坐下來："你當然不怕，你一個小排長帶隊打成這樣，別人不會跟你計較，你也沒有資本跟別人計較。不過，你也應該想想以後怎麼面對大家。"

　　"承認失敗，重新開始，我別無其他選擇。"

　　陸雲霞苦口婆心地勸她："我說你就別沒事找事了啊，只要男兵們不提，團裡不講，這一頁就算翻過去了。"

　　湛海霞："可我總覺得像欠了誰的賬似的，只有跳了火牆才能解脫。"

　　陸雲霞實在膩煩透了："你要想在男人面前表現自己，機會多得很，不要盯住跳火牆不放。"

　　湛海霞痛苦地承認說："隊長，我是想在男人面前表現自己，我也想獲得他們對我的認可，但我更想像他們那樣笑指沙場，巔峰對決。我之所以選定海軍陸戰隊，是因為我以為這裡的女兵會在這個充滿陽剛之氣的男人世界裡變得更加剛強，更加堅韌……可眼前的事實，真讓我大失所望。"

　　陸雲霞搖著頭："你呀，只能說你太理想化，說得難聽一點，是幼稚……"

　　這時，張娜突然推門進來："隊長，湛排長也在呀。"

　　陸雲霞不高興地說："你就不會喊報告，敲敲門再進來。"

　　張娜："對不起，我有急事。"

　　"什麼事？"

　　"隊長，今天輪到我幫廚，炊事班的黃瓜都讓人偷光了。"

　　"怎麼搞的？"

　　張娜說："都讓女兵們拿去做美容了唄。"

　　陸雲霞氣不打一處來："吃的東西怎麼能往臉上貼呢，不像話。給我集合，全部收回來。"

　　湛海霞覺得陸雲霞也太小題大做了，質疑道："有那個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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