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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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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朝霧濛濛,一條灰白的水泥路從遠處伸來。伴隨著清脆的"一、二、三、四"的口號聲,"哐哐"的腳步聲也由遠而近,女兵出操的隊伍漸漸清晰。迷彩的短衣使女兵們顯得格外精神。 隊伍成四路縱隊跑來,跑在最前面的是湛海霞,後面緊跟著陸雲霞、呂兵霞、陳丹等。 跑在中間的許圓圓小聲問李響:"跑多遠?" "五公里越野,來回就是十公里。" "媽呀,我五百米都跑不下來。" 李響開導說:"戰士上戰場,什麼都別想,跟著跑就行了。" 隊伍漸漸拉長了。 陸雲霞提醒湛海霞:"控制速度。" 速度慢了下來,隊伍又變整齊了。 已去掉繃帶的林文濤帶著高大威猛的海豹連男兵隊伍從女兵隊伍後面跑了過來,高喊著口號"一、二、三、四",準備超越女兵隊伍,但路窄,男兵隊伍無法超越。他們就又喊口號,口號聲雄渾有力。 陸雲霞小聲對湛海霞說:"壓住步子,不要讓路。" 女兵隊回應男兵們,"一、二、三、四"。聲音清脆。 口號聲此起彼伏。 男兵隊伍裡有人喊:"'海豹連'的,唱首歌——說打就打,預備唱!" 男兵們情緒激昂,歌聲洪亮:"說打就打,說幹就幹,練一練手中槍刺刀手榴彈……" "海豹連"的歌聲剛落,陸雲霞對陳丹說:"回應他們。" 陳丹喊道:"注意了,女兵隊唱首歌。蘇聯歌曲《小路》。一條小路曲曲彎彎細又長,預備唱。" 女兵們齊唱:"一條小路彎彎曲曲細又長,一直通向迷霧的遠方,我要沿著這條細長的小路,跟著我的愛人上戰場……" 女兵們歌聲悠揚,格外動聽。 林文濤趁機帶領男兵隊伍從水泥路下面的草叢裡穿過去,超越了女兵隊。 女兵們還在唱著:"紛紛雪花掩蓋了他的足跡,沒有腳步也聽不到歌聲,在那一片寬廣銀白的原野上,只有一條小路孤零零……" 歌聲稀稀落落,自然停止。男兵們超越後與女兵們的距離越拉越大,一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隊伍轉入土路,路旁有原野、蔗林和挺拔的小葉桉樹,女兵隊伍已經有人氣喘吁吁,有人咬牙堅持,有人被攙扶著跑。 許圓圓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媽呀,我實在跑不動了。" 李響批評說:"這裡沒有媽,誰也幫不了你。" 許圓圓:"不行了,打死我也不跑了。" 陸雲霞回過頭,厲聲喊道:"隊列裡面不要講話,後面的跟上。" 李響舉手說:"報告隊長,許圓圓跑不動了。" 陸雲霞:"跑不動出列。" 許圓圓堅持著不出列,白了一眼李響:"你才跑不動了。" 李響委屈地說:"不是你自己說跑不動了嗎?" 許圓圓堅持說:"那我也不出……出……出列呀。" 陸雲霞說:"還有一公里就到轉折點了,到轉折點休息一下。" 隊伍又振作起來,繼續往前跑。 女兵隊伍路過一座小石橋,正好與往回跑的男兵隊伍遭遇。這一次林文濤帶領的男兵隊伍跑在了橋中央,小橋寬不過三米,兩支從相反方向跑過來的隊伍都朝橋上湧,勢必會造成混亂。 梁悅壯對林文濤說:"連長,我們靠邊停下吧。" 林文濤瞪了梁悅壯一眼:"不行,從橋上穿過去。" 梁悅壯不解地說:"連長,你過去可不是這樣,你那個'護花使者'不當了?" "少廢話,我護什麼花?保持速度,注意隊形。" 梁悅壯愈加感到納悶:"怎麼能這樣呢?" 林文濤說:"現在是訓練,女兵們也該知道知道沒有掌聲、沒有鮮花是什麼滋味。" 在橋中央,男兵隊不肯讓路,讓女兵們始料不及,女兵隊的隊伍一下子被穿插得亂七八糟,林文濤率領著隊伍昂著頭從陸雲霞面前跑過去。 陸雲霞氣得直跺腳:"林文濤,我跟你沒完!" 林文濤回頭揚了一下手:"拜拜。" 女兵隊停下來,湛海霞重新整隊。 陳丹對陸雲霞說:"隊長,我看林文濤是故意衝撞女兵隊。" 陸雲霞沒有作聲,繼續朝前跑。 最後200米是一座野草叢生的高坡,女兵們做最後的衝刺。到達終點後有的躺著,有的蹲著,有的捂著肚子大口喘氣,大多數人的衣服都濕透了。 湛海霞招呼大家:"都站起來姑娘們,地上潮濕,容易得病。" 許圓圓最後一個跑上來,倒在呂兵霞懷裡。呂兵霞扶著她活動。 陸雲霞掃視了一圈,走到許圓圓跟前,表揚說:"許圓圓精神可嘉,值得學習。" 許圓圓喘著粗氣說:"我想,過了小橋……就到我家了,我媽在……在家裡等我。" 女兵們想笑都笑不出來。一輪朝日從地平線上噴薄而出。 楊浪說:"過去林文濤從不這樣,今天怎麼故意衝撞我們?" 陳丹陰陽怪氣地說:"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你看那河水因勢而流,人呢,可是因人而變。" 陸雲霞聽出來陳丹的弦外之音,瞪了她一眼:"就你懂得多。" 陳丹說:"不是我懂得多,我看那林文濤是故意朝我們女兵隊撒氣。" 陸雲霞不高興了:"關你什麼事?" "是不關我什麼事,可關別人的事。" 湛海霞聽不下去了:"陳丹,你把話說清楚了,林文濤怎麼了?" 陳丹譏笑說:"你急什麼呀,林文濤怎麼了你問他去呀。" 陸雲霞生氣了:"集合,往回跑!"海豹連門前,官兵正在洗漱,林文濤端著臉盆從水房出來,正碰上樑悅壯在門前刷牙。梁悅壯滿嘴泡沫,咕噥著說:"連長,你也夠狠心的,硬是把女兵隊撞得七零八落。" 林文濤不在乎地說:"老虎不發威,還以為是只病貓呢。" 梁悅壯抹了一把嘴角:"喲呵,連長你這大病初愈,真的連'護花使者'也不當了?" 林文濤回敬了一句:"我看你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梁悅壯仍不依不饒:"'護花使者'可以不當,但紳士風度總不能不要吧?" 這時,女兵隊越野跑步回來,路過海豹連,女兵們個個汗流浹背,狼狽不堪。孫小虎一邊敲著臉盆,一邊得意地唱道:"風吹著楊柳,嘩啦啦啦啦啦啦,小河的流……" 陸雲霞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林文濤,你們也太……太囂張了。" 林文濤故意裝糊塗:"怎麼了?" 陸雲霞命令似的說:"你得管管你們男兵們這張臭嘴。" 林文濤說:"我這不正組織大家刷牙嘛。" 男兵們一陣哄笑,女兵們也圍了過來。 陸雲霞氣得快要哭了:"我告訴你,就今天的事,我要求你給我們道歉。" 林文濤:"我道什麼歉?新鮮。" 女兵們七嘴八舌地說:"你就得道歉,你把我們隊伍都沖散了。""你們不讓道……""你們瞧不起我們女兵。" 梁悅壯出面解圍說:"得了得了,我們連長這幾天給你們女兵隊編寫訓練大綱,天天熬到深更半夜,有些肝火攻心,你們就原諒一下,包屈就包在我梁悅壯身上。" 林文濤並不領情,反擊說:"你才肝火攻心呢。" 陳丹沖著梁悅壯:"聽聽,你這叫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看是林連長移情別戀了吧。" 梁悅壯不示弱:"你這才叫狗拿耗子呢,我們連長再移情也移不到你陳丹身上,你操什麼心?" 陳丹抬頭看著天:"這你就不懂了。我們女兵們都等著林連長雨露滋潤呢,他那點毛毛雨還不知道下到誰那一畝二分地上呢。" 梁悅壯:"我們連長半夜起來給你們寫大綱,還不是為了你們女兵隊?" 陳丹:"誰知道他為了誰?連我們隊長都求不動他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湛海霞不得不站出來了,她沖著林文濤說:"林文濤,你有什麼氣朝我一個人身上撒,你那點雞腸小肚我還不知道?你要是想拿女兵隊出氣,沒門!" 林文濤一下子像被霜打了一樣:"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 許圓圓對陳丹嘀咕道:"就是,還是湛排長厲害。" 陳丹:"你懂啥?不做不虧事,不怕鬼敲門。" 回到隊裡,陸雲霞沒心思洗臉,也沒有上樓,而是坐在樓下的閱覽室裡喘粗氣。陳丹進去一邊夾報紙,擺放雜誌,一邊說道:"這第一回讓她占了上風,你就認了?" 陸雲霞知道陳丹的用心是對著湛海霞的,頭也沒抬:"幹嗎要分個輸贏呢,不是也處分她了嗎?" "只給她一個警告處分,太便宜她了。" "那你把她一棍子打死?" "你呀,就是心太軟。我可要提醒你,再這樣下去,她早晚會把你擠走。" 陸雲霞自信地說:"那我倒不擔心。不是我說大話,目前女子陸戰隊還離不開我陸雲霞。好歹我在這裡也八年了。" 陳丹不以為然:"你可別掉以輕心。我雖然盼著你提升,但不想看到你被人排擠,你還是多個心眼的好。就說這次吧,她湛海霞差點沒把女兵隊翻個底朝天,最後團長還是聽她的,你就不想想這是為什麼?軍校畢業生,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呢。" 陸雲霞輕輕地哼了一聲:"她哪懂基層管理?沒有三兩年,她連女兵隊的門都摸不著。" 陳丹停下手中的活:"還三兩年?這才幾天?她就把林文濤弄得神魂顛倒,挨了她的拳還替她說話,我都看不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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