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陸戰隊(9)_郭富文

九

　　崔長海想了一下，搖搖頭說："不行，如果沒有大礙，只能住一周。他是連長，工作還很忙。"

　　醫生說："崔團長的心思我明白，住院超過七天就是事故了，得報艦隊挨通報，我儘量吧。"

　　崔長海苦笑了一下："這些年最怕的就是出事故，你就通融通融，在醫院裡處理一下，多開點藥回去慢慢養著。"

　　醫生："這……"

　　崔長海掏出來一個紅包："節假日來麻煩你，不好意思，就算我請你吃頓飯吧。"

　　"這怎麼行，紅包不能收。"醫生推辭著。

　　門外，陳丹不滿地對湛海霞說："你把人都劈成這樣了，你還有什麼理？"

　　湛海霞不服地說："訓練場上受傷是常有的事。"

　　陳丹說："你說得多輕鬆，你知道你傷的是什麼人嗎？"

　　湛海霞："林文濤，我在軍校就認識他，你們才認識幾天？"

　　陳丹激將似的說："實話告訴你吧，林文濤是我們隊長的男朋友，你傷了他，就是對我們隊長的不敬。"

　　湛海霞一下子驚呆了。

　　陸毅怕把事情鬧大，就打圓場說："算了算了，都是自己人嘛。"

　　陸雲霞則埋怨陳丹："你說些什麼呀？"

　　陳丹更來勁了："我就要說。她這是公報私仇，存心不良。"

　　湛海霞暴跳起來："我怎麼公報私仇了？"

　　陳丹："昨天在洗消車裡林文濤沖進去看到你洗澡了，看到了你的白皮膚，是不是？你就懷恨在心。"

　　湛海霞氣極地舉起拳頭："你……"

　　陸毅急忙上前阻擋："不要這樣，都怪我，怪我。"

　　陸雲霞一把推開陸毅，不耐煩地說："你出去吧，你要不讓女兵隊去表演，什麼事都不會出。"

　　陸毅說："我這不是來承擔責任了嘛！"

　　這時，崔長海拉門出來，人們停止了爭吵，一齊圍了上去，陸毅無所適從地站在一旁。

　　陸雲霞急切地問："團長，怎麼樣？"

　　崔長海："沒事，有點骨裂。"

　　陳丹把頭歪到一邊："哼，骨裂了還說沒事！"

　　陸雲霞一下子情緒激動起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胳膊就斷成了兩截呢？"

　　湛海霞有些愧色："只是骨裂，你不要說那麼嚴重好不好？"

　　陸雲霞："你還嫌不夠哇？"

　　湛海霞："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陸雲霞："你沒想到？不是你逞能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湛海霞："我逞什麼能了，在場上我也只不過用了七分的勁。"

　　陸雲霞："照你說你還想把人打死？林文濤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就那麼狠心？"

　　湛海霞指著陸雲霞："你……"

　　陸毅在一旁急得直跺腳："怎麼會這樣呢？"

　　崔長海："行了行了，你們趕快把林文濤送到病房去。"

　　陸雲霞、陳丹、楊浪推門進去。崔長海把湛海霞叫到一邊，板起臉訓斥道："路上我怎麼跟你說的？你想把事情鬧多大才算完？"

　　湛海霞不服氣："是她們故意排擠我。"

　　崔長海厲聲道："單說今天場上的表現，你湛海霞起碼有兩條錯誤。第一，該上場時不上場，目無組織紀律。第二，不按照規定動作做，擅自發揮，把人劈傷。事實擺到這裡，你還不認錯？"

　　湛海霞有口難辯，忍無可忍。陸毅用驚奇地目光盯著湛海霞看。

　　崔長海越說越氣："你不要認為自己了不起，一來到這裡就對女兵隊評頭論足，找茬挑刺。你要想在女兵隊待下去，你就得融入到她們中間，你必須學會適應她們，而不是讓她們來適應你！"

　　湛海霞抱著頭大叫一聲："我適應不了——"說完朝大門外跑去……

　　崔長海喊道："你給我回來！"

　　湛海霞頭也沒回，不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林文濤剛被推進病房，就對女兵們說："這是真的，兩年前我們在軍校配合過多次，這次上場主要是我太兒戲了，動作沒有做到位。"

　　陳丹："她把你都劈成這樣了，你還護著她。你這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林文濤："不是我護著她，你們還不瞭解，她確實很優秀。"

　　陳丹："林文濤，我告訴你，你再這樣，我們都不管你了。"

　　陸雲霞實在聽不下去了："別說了，別說了，真是心煩。"

　　這時，崔長海進來，氣惱地說："去去去，你們去把湛海霞給我追回來。"

　　陸雲霞："她跑了？"

　　崔長海："她要是當逃兵，我就關她的禁閉！"

　　陸雲霞把手一揮："走，找她去。"

　　陳丹、楊浪等人隨即沖出病房，來到門診樓前，登上團長的獵豹車，獵豹車頂上有一個警燈，司機拉響警笛，獵豹車呼嘯著躥了出去。

　　獵豹車到醫院大門口，陸雲霞跳下車，問門衛。門衛順手指了一個方向。陸雲霞上車，獵豹車朝門衛指的方向開去。

　　在一個市區公用電話亭，陸雲霞下車掏出磁卡，給隊裡打了一個電話。那邊是許圓圓接的電話，她回答說湛排長沒有回過隊裡。

　　陸雲霞、陳丹、楊浪一起找到一個大型商場，沖上扶梯，在人群中搜索湛海霞的身影，但也沒有找到。她們便讓司機把車開到火車站。

　　獵豹車在站前廣場上停下來，陸雲霞、楊浪、呂兵霞跳下車，往進站口裡面擠。三個人在上車的人群中尋找湛海霞。呂兵霞眼尖，她看到穿著迷彩服的湛海霞正在上車，急忙招呼一下，三個人一齊朝湛海霞飛奔過去……湛海霞被帶回隊裡，按照團長崔長海的指示，先關進團部禁閉室。

　　鐵門"咣當"一聲關上，陸雲霞把一串鑰匙交給門外的梁悅壯，小聲交代說："沒有團長的命令不准放人。"

　　湛海霞握著窗子上的鐵欄杆，大聲喊道："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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