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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你不會找到的。」

  「也許,但我可以讓你回過頭來找我。」

  「你是不是什麼事都想占上風?」

  「你不也如此?」

  「可這回體占不成了。」

  「我們可以試試。」

  「我勸你不必做這種危險的嘗試。如果你答應離開,並且不再管這件事,我可以讓我的手下馬上停止對你的追殺。」

  「你的開價太低了,和我的要價差得太遠。」

  「我可以再加一倍的價:讓你帶上她——那個叫嬋的女孩一道離開這座城市。」

  「還是太低。」

  「你還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們徹底停止這次毀滅世界的瘋狂行動。」

  「你不覺得你的要價太高了嗎?」

  「一點也不。」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們就只有回到前面那個話題上來,試試看。」

  「我已經說過你占不了上風的。」。

  「但我也不會讓你們占上風,我們可以同歸於盡。」

  「你瘋了?」

  「還沒瘋到你們那種程度。」

  「你要知道,憑你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找到我們。或者在你找到我們之前,你就已經先去見你們中國人說的閻王爺去了。即使你僥倖找到了我們,真的與我們同歸於盡,又能怎麼樣?

  你還是救不了這個世界,甚至連你的嬋也救不了。」

  「未必。」

  「中國人,別太自信。現在讓我來告訴你,你為什麼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眼下能決定這個世界命運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一整套經過嚴密編程的電腦指令。現在距離它最後發生效力——

  也就是決定你我所在的這個世界是生存還是毀滅——還差不到二十四小時!如果你想阻止或是改變它,你就必須解開這些程序。但是一個電腦專家再加上一台大型電子計算機,也不可能在二十四小時之內解開這些程序。退一萬步說,即使像你這樣的電腦奇才能做到這一點,你也肯定會在最後一刻放棄這個念頭。」

  「為什麼?」

  「因為最後一道解碼程序是非理性的。我們在你的女友嬋的身上通上了電極。如果你碰巧解開了這道程序的話,這個可憐的女孩就會立刻遭到高強力電擊而死。就是說,如果你想讓這個世界跨越末日之門,就必須先跨過你的女友的屍體。現在你屈辱得額為什麼說這回你占不了上風了吧?」

  李漢沉默了。

  §施特勞斯國際機場

  李漢與巴克在電話中唇槍舌劍的較量時,一架伊爾一96—300型軍用運輸機正把機頭對準了關閉多日的施特勞斯國際機場的跑道。

  這是維雄他們乘坐的那架飛機。

  在一切都癱瘓了的情況下,航空管制當然也形同虛設。除了保安人員,在機場工作的各類人等,都早已在家自動休假待命。

  沒有地面航管人員的指揮,也沒有著陸雷達的引導,駕駛員只能憑著導航衛星給出的數據,和自己的目測來隨時調整飛機的著陸深度,這樣當然很危險,但眼下別無選擇。當飛機的機輪嘯叫著在跑道頭終於刹住時,站在駕駛艙門邊的維雄看到,機長後背的襯衣上涸出一大片汗漬。

  §慕尼黑

  李漢還在沉默。現在他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投鼠忌器。跨越末日之門,必須先跨過她的屍體……即使為了拯救世界,你就真的有勇氣跨過去嗎?他發現內心深處給出的答案是否定式的。在魚和熊掌之間你的確很難做出選擇。他看著手中早已接斷了的移動電話發起呆來。這時他注意到了話機上的液晶顯示信號燈正在頻頻閃跳。低頭細看,才看清是不知何時輸入的一行漢字意思:

  「李,你的電話打不進去。我在康諾裡72號遇到麻煩。淺沼。」

  淺沼?李漢心裡一驚,他怎麼來了?他肯定是在那裡遇到了危險。顧不得再多想什麼,李漢飛速調轉車頭,向康諾裡大街方問疾駛而去。在他們找到我之前,是不會先對她動手的,他想,那就還是先救出淺沼再說。

  北京國防部大樓頂層會議室。

  會議剛散。軍界的巨頭們已各自返回自己的辦公室。何達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剛走到電梯口,一位大校軍官急步來到他的身後:

  「何總長助理,主席請您稍稍留步,他有話跟您說。」

  何達回身時,國家主席已走到近旁。

  「走,電梯裡說。」國家主席走進電梯,何達緊隨其後。

  「那邊情況怎麼樣?」

  何達知道他說的「那邊」是指什麼,便回答道:

  「剛才中西歐的部分國家和地區,短時間內恢復過供電,但不到一小時又斷了,因為電腦病毒沒有清除乾淨。『拯救軍』的人還在堅持他們提出的條件。」

  「德國警方還沒有找到他們?」

  「看來還沒有。」

  「我們的那個小夥子叫什麼來著?」

  「李漢。」

  「他怎麼樣?」

  「他的移動電話今天有開機使用的記錄,但不知和他通話的是什麼人?其它情況不明。」

  「我們的『方舟』現在開到哪兒了?」

  「已在施特勞斯國際機場降落。估計現在已登上隨機帶去的幾輛汽車,正在趕往慕尼黑。」

  「能和他們聯繫上嗎?」

  「到現在為止一直有聯繫。」

  「代我問候這些小夥子。告訴他們,最後動手時一定要慎之又慎,決不能讓恐怖分子挺而走險,給世界帶來一場核災難。」

  「我這就轉告他們。」

  「如果讓恐怖分子動用了核彈,這次『亞細亞方舟』行動就算失敗了。而我們的這次行動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是!」

  §慕尼黑

  一輛乳白色的貨櫃車從王后大街急馳而過。車頭上的三叉星標誌十分醒目。

  車上,巴克正在用對講機通話。

  「什麼?你說什麼,你們找到他了?在康諾裡大街72號?這怎麼可能?我剛剛跟他通過話,他肯定是在一輛車上!你們已經把他逼到樓上去了?好吧,盡可能讓他活著。不到萬不得已,別動用『毒蠍』。」

  他放下對講機,轉頭對一直坐在一旁兩眼紅腫的漢斯說:「塞勒爾他們找到他了,已經把他堵在那個專跟亞洲男人上床的騷貨的別墅裡,這回他沒路可走了。」

  漢斯沒有接巴克的話,他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無法自拔。他剛剛從與嬋的交談中,得知了法蘭克福機場的那次空難和他父母的死訊。遲到的疆耗使他當眾嚎陶大哭起來。

  巴克失望地發現,一場淚雨洗過的漢斯,已跟剛才判若兩人。

  可憐的傢伙,他想,脆弱的經不起任何打擊。但他還是把手放在漢斯的肩上:

  「我理解你的痛苦,並且跟你一樣為死者難過。但是聽我說,你得堅強些,像你哥哥那樣。革命,有時就是這麼殘酷,對此我們都要有足夠堅強的神經和心理準備。」

  「這我知道。」漢斯抽咽著,「可我就是不懂,革命為什麼一定要奪走我所有的親人?」

  「革命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犧牲,才顯示出它的悲壯和神聖。」

  「可我不需要什麼他媽的悲壯和神聖.我說過我不喜歡現存秩序,但並不等於我願意為改變它而犧牲我的爸爸媽媽和哥哥這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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