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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〇


  「我的仨丫頭今天全齊了啊!」何志軍大笑,「好!好!現在就剩下我三丫頭沒許人了啊!我們這幫小子都不錯,你看上哪個就說話!我給你做主!」

  「您真能做主啊,何叔叔?」劉芳芳笑著問。

  「喲!還將我的軍啊!」何志軍笑,「說,我做主!」

  「他——」劉芳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一指張雷。

  正在抽煙的張雷一愣,隨即尷尬地笑:「你就別開我的玩笑了。」

  何志軍哈哈大笑:「看上他?那你就挨著他坐!三丫頭我可告訴你,這是個刺頭兵!你肯定讓他給氣死,換一個換一個!」

  「不,我就選他了。」劉芳芳笑笑,大方地坐在張雷旁邊。

  何志軍看不像開玩笑眼睛就直了:「這都唱的哪出跟哪出啊?」

  林秋葉急忙端起酒杯:「來來來!沒喝酒你就醉了,你回來我還沒給你慶功呢!喝酒!」

  林銳和劉曉飛對視一眼,都看尷尬的張雷。

  劉芳芳端起酒杯:「張雷,這杯我跟你喝。喝嗎?」

  張雷看著她:「你明顯在激我。」

  「就是激你了,你敢喝嗎?」劉芳芳笑笑。

  張雷端起酒杯:「傘兵的字典裡面沒有『怕』這個字!」

  「好!」劉芳芳和他碰杯,一飲而盡。

  張雷也一飲而盡。 大家都看著,何志軍嘴角出現笑意:「我看明白了,是三丫頭挑女婿來了!呵呵,我何志軍是特種大隊的首任大隊長不算,我家的三個丫頭也要都嫁特種大隊了啊!我說你們這幫小子哪個也沒閑著,啊?」

  大家哄堂大笑。

  方子君沒笑意。

  陳勇看看方子君,看看大家,也沒什麼笑容。

  張雷笑笑,對劉芳芳說:「家父有命,我未到營級幹部不能談及個人私事。好意我領了,不過我確實不合適。」

  劉芳芳毫不示弱又端起一杯酒:「家父也有命,明天晚上請你赴家宴——不知道張雷中尉是否有膽量赴宴?」

  軍區參謀長請張雷這個剛剛畢業的毛頭中尉赴家宴?!

  全場都驚了。

  張雷看看大家的眼神,傲氣被激起來端起酒杯:「我說過了——傘兵的字典裡面沒有『怕』這個字!」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大家都樂了,沒什麼不值得樂的——張雷是優秀的軍官坯子,劉參謀長看上他作成龍快婿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何況張雷馬上就是特種大隊的人。這事兒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方子君的臉色卻有點發白。

  田小牛坐在下首眼睛都直了,自語:「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董強還不明白。

  「劉大夫為了張助理來咱們特種大隊,張助理為了誰這麼苦——我明白了。」田小牛眨巴眨巴眼睛。

  「誰啊?」董強好奇地問。

  「虧你還城市兵呢!」田小牛瞪他,「不明白算了!敬酒!」

  「我是不明白啊?」董強一臉無辜。

  「你不明白就算了,這個話不敢亂說!」田小牛說,「說了我就沒命了!」

  「有那麼嚴重嗎?」董強不依不饒,「你說不說?不說我就不當你是兄弟!」

  田小牛一瞪他:「你自己要問的啊——這桌,誰最不高興自己看!」

  董強納悶,看了一眼馬上頭就低了:「哎喲!我沒問我什麼都沒問!」

  兩個小機靈兵急忙起來給各位首長嫂子敬酒,打破場上可能存在的隱患。氣氛熱鬧起來,但是方子君卻喝了不少酒。張雷也不多說話,就是喝酒。陳勇就更沒話了,喝了一杯又一杯。

  正在把酒言歡,領班推門進來:「先生,有位先生送的。」

  大家都納悶,推進來一看是條做好的全鱷魚。

  「是哪位先生送的?」劉凱問,他知道這個價值不扉。

  「劉總,是我——廖文楓。」廖文楓笑著拿著一瓶香檳走進來。

  劉總驚訝地站起來,林秋葉也站了起來。

  「這是法國的德爾柏克玫瑰香檳,1832年的品牌。這瓶酒的歷史有五十年,半個月前,朋友從法國給我帶來的。」廖文楓笑著說,「這瓶酒,是我專門給凱旋而歸的中國特種兵勇士準備的。」

  何志軍站了起來,納悶地看著他。

  「我們不認識,不過我和林秋葉女士很熟悉。」廖文楓笑著說。

  「他是我們的客戶。」林秋葉緊張得很,「廖先生,今天是比較特殊的宴會……」

  「我知道——所以我開了香檳,和各位勇士喝一杯就走。」廖文楓笑著說。

  劉凱正要說話,一直坐在那裡觀察廖文楓的雷克明不緊不慢地說話了:「聽口音廖先生是閩南人?」

  「對,我是臺灣人。」廖文楓笑著看他的淩厲眼神絲毫不躲閃,「臺灣人沒有資格來慶祝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勝利嗎?」

  何志軍也一激靈,看劉凱和林秋葉。

  「廖先生,今天的場合確實不方便你出席。」劉凱只能笑著說,「這幾位在座的都是現役軍人,沒有經過組織的允許,他們是不能和境外人士結識的。」

  「解放軍的規矩我很明白。」廖文楓還是那麼笑著,「我來也不是想給各位找麻煩。我自我介紹一下——廖文楓,祖籍河北大名,父親是國民革命軍第54軍上尉連長,1949年到臺灣後不久退出現役。我於1984年參加國民革命軍,在海軍陸戰隊服役,曾經在海軍蛙人連、水下爆破大隊和特勤隊待過,也是特種兵出身。——我今天來,不是作為國民革命軍退役特種兵,而是作為中國軍隊的退役特種兵,來祝賀各位在愛沙尼亞為中國特種兵贏得的榮譽!」

  何志軍仔細看著他。

  雷克明似乎是不經意地靠在椅子上,眼鏡後面的眼睛銳利無比。

  「國民革命軍海軍陸戰隊把鱷魚作為勇士的象徵,所以我今天送給大家一條鱷魚。」廖文楓對這種眼神沒有絲毫畏懼依舊笑容滿面,「這瓶香檳,我拿了好半天了,不知道哪位開?」

  「我開。」雷克明站起來,臉上是淡淡的笑意。

  「好。」廖文楓把香檳遞給他。

  雷克明非常熟練開了香檳,沫子飛出來。

  擺在一起的杯子嘩啦啦都倒上,雷克明拿起一杯遞給何志軍,自己也拿起一杯:「都端起來吧,廖先生的一片好意我們不能拂!幹!」

  大家就都拿起來一起幹了。

  廖文楓抹抹嘴巴:「痛快!廖某對這種榮幸不勝感激,告辭了!」他放下杯子轉身出去了。

  「老雷,我去廁所,你和我一起去吧。」何志軍放下杯子問。

  雷克明站起來跟他出去了。在洗手間確定沒人後,何志軍問:「這個臺灣人這個時候冒出來不正常,要不要軍區情報部組織力量監控起來?你是這方面的行家,你說說你的意見。」

  「我看不用了。」雷克明笑笑,「我敢肯定,他就是老馮養的那條金魚。」

  「那他來這裡幹什麼?跟A軍區情報部副部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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