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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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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楊幹事著急地說。 夏冰看了一眼楊幹事,說:「你們走吧,我去叫她。」 夏冰來到任歌她們宿舍,任歌果真好好地躺在被窩裡,她把自己裹得很嚴,好像冷得不得了一樣。夏冰就把自己的手舉起來看了看,然後突然一下伸進了任歌的被窩裡。 「哎喲。」任歌大叫起來,「涼死了,涼死了。」 任歌露出腦袋一看是夏冰,就嘟囔了一句,「真討厭。」 「快起來,照相去。」夏冰隔著被子用手來回推著任歌。 「我不去。」任歌硬邦邦地說了一句。說完,她猛地把身子翻過來,對著夏冰,「煩死了,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傢伙,昨天晚上為什麼拋棄我?」 夏冰知道任歌是說讓楊幹事送她回來的事,她是在護士辦公室的門口看到楊幹事拉任歌的手時,才知道楊幹事是故意來陪任歌上夜班的,可是,走到路上她才想,任歌是不會喜歡楊幹事的,她瞭解任歌。現在她有些後悔,應該毫不遲疑地和任歌一起走。事實上,任歌是單獨一人回來的,她舉著一張流淚的臉對楊幹事說:「你走,你馬上走。」 「你不是喜歡我這樣做嗎?」夏冰是故意說的。 任歌就睜著眼睛看著夏冰:「你已經看出來了?」 「我就是要給你個機會,考驗考驗你。」夏冰說。 「結果呢?」任歌說。 「你動情了。」夏冰笑眯眯地把頭湊近任歌。 「你才動情了呢。」任歌氣衝衝地喊道。 「那你怎麼還不起來?」夏冰說。 「我為什麼要起來?」 「你是愛他了,然後你才會怕他。」 「你……你……我才不怕呢。」 「那走啊……」 不一會兒,五個英姿勃勃的女兵便出現在一五八的那一條主要大路上,她們穿著四個兜的幹部冬裝,看上去都很新,的卡布料在露天下有些閃閃發光,她們的頭上都戴著深駝色的栽絨帽。在路上排成了寬寬的一排,幾乎把路給攔腰截斷。 在醫院的中心花園照完以後,楊幹事殷勤地說:「走吧,到內三科那邊去,那裡的風景更好。」 果真,從辦公樓的後面再向前走,越過大禮堂,再越過一片梨樹林,以一排整齊的柏樹為界限,女兵們看到了一番新的天地。 一幢幢紅磚房被撒在了一片柏樹林裡。遠遠看去,在綠林的深處,隱隱約約顯現出點點紅色。這時綠樹尖上都戴了一頂白帽子,走近紅磚房,房頂上也積滿了雪,厚厚的有一尺高,從上往下看,屋簷下是紅磚砌成的牆,然後是大青石做成的高牆腳,房子的結構像畫中看到的外國別墅,一幢與一幢之間相隔有50米,在它們中間有用碎石頭鋪成的通道,一條又一條把它們連在一起。 女兵們被眼前的景色震住了,竟沒有了話。在她們的心裡簡直不能把眼前的一切與醫院這樣的詞匯連在一起。更讓人奇怪的是,這時從一幢房子裡竟傳來了鋼琴的彈奏聲。 「是真的嗎?」朱麗莎說。 「是真的。原來這裡叫外賓科,專門接收東南亞國家的一些軍隊高級軍官和他們的夫人。現在已經基本沒有了,可能還有幾個人。」楊幹事說。 「夏冰,你居然沒有告訴我們有這麼一個好地方。」戴天嬌說。 「這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了,現在住的都是結核病人,會傳染的。」 「是嗎?」 「喘口氣就會傳染嗎?」任歌就抬起頭,揚起鼻子,狠狠地做了幾個深呼吸。 「任歌,你……」楊幹事在一旁著急地喊道。 「怎麼了?我想得傳染病。」任歌斜了楊幹事一眼。 楊幹事有些尷尬地看了一下大家:「來來來,在這裡照。」 一路上好風景不斷。王萍平就說:「看來我們沒有到過的地方還多呢。」 「要看完一五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實在是太大了,不光是院內,還有院外的大平地,那裡更大。是一五八的一個基地。每年新兵來了就在那裡訓練。」楊幹事說道。 他們又來到了那一大片梨樹林邊。比起柏樹,這一片梨樹林要高出一米多,這時,樹葉已經落盡,就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在樹於的頂端,稀稀拉拉地掛著一些雪花,像爬著一條條巨大的蠶寶寶。樹幹泛著白色,一眼看過去,可以想像成一片白樺林。 大家又停了下來,這無疑是照相的好風景。 「哎呀,」突然,任歌叫道,「沙老太走過來了。」 大家隨著任歌的目光,的確看到了慢慢邁著步子的沙老太,在她的旁邊還走著一個老頭。 「哦,那是我們主任。」戴天嬌說。 「哎,他們怎麼會走在一起呢?」夏冰感到很奇怪。 「他們是一家人嘛。」楊幹事說。 「哦。」大家釋然。 說著這一對老人已經來到了他們中間。沙老太穿著一件軍大衣,脖子上圍了一條淺咖啡色的羊毛圍巾,感覺她的臉很乾淨。張主任則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衣,一條的卡布料的軍褲,脖子上圍著一條紅黑格子的羊毛圍巾,看上去有一種外國老頭的帥氣。 「沙主任。張主任。」大家忙尊敬地叫道。 「還是年輕人浪漫,到雪地裡照雪景了。」張主任笑著說。 「現在你就不敢說自己不老了吧。」沙老太對老伴說。 「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沒有老?」 「你什麼時候說過你老了?老都老了,還要來賞雪景。不是你要出來的嗎?」沙老太邊說邊對著這些年輕人擠眼睛。 「好,好,是我要來的。這不是很好嗎?有這麼多的年輕人。」 「主任,我給你們照張相吧。」楊幹事說。 「好啊,好啊。看這雪景多美啊。已經好多年沒有下過雪了,我看到的最多的雪,還是在東北上大學的那幾年。那時,我也和你們一樣,是年輕人……」沒等張主任說完,沙老太就用手扯了扯他,示意他要照相了。 接著就照了相。大家又一起合了影,又分別合影,總之,「咋喳」了許多下。從各個角度,用不同的背景。 當他們面對一片梨園的時候,「那一棵是我栽的。」沙老太用手指著眼前這片梨樹林中的一棵說。 「那一棵是我栽的。」張主任也指著一棵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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