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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兩山間的距離漸寬,前面山谷好像突然空曠了起來,向前進心裡面一個歡喜:

  "他媽的,終於沒有走錯!"他突然站住,往後面揚起了手,示意大家停下。

  大家一驚,迅速散開了一些。黎國柱和熊國慶趕緊往左邊搶佔制高點,張文書則斜斜地插過那邊山腳去。兩個警衛員緊緊地跟著特種兵,隨在向前進身後。

  向前進發現前面穀口接近壩子的左邊,黑糊糊地新增加了一個防守哨卡。

  白天來時這個哨卡還沒有的,怎麼到晚上就有了?可能向前進白天上去,他們覺察到了一些異常情況,故而加強了防守。難怪今天夜裡暫時停止了炮襲,怕暴露。向前進心裡有數:"小狗日的還真是警覺,你怕了就好!"

  這個哨卡怎麼通過去?一定要拔出,不留根須,才能免除後患。向前進輕輕對那兩個警衛員說:"看來敵人加強了防守,我先過去拔除掉哨卡裡的人,你們保護好特種兵。"特種兵是個大學生,文人,恐怕還不會開槍,連長借來,也是心有惴惴,生怕有什麼閃失,向上頭交代不了,所以連警衛員都借來派上了,是重點保護對象!

  誰知向前進才交代完,那個塌鼻子腔音的特種兵就一手將他左前面的一個警衛員逮著了,一拉就拉到身後去了。"我不需要什麼保護,我是習武人家出身,會鐵砂掌!讓我去!"向前進驚愕間,右手腕突然被他出手逮著,如鐵鉗緊箍,痛得像要斷了,他差一點就要大叫討饒。

  特種兵手一松,向前進已痛得彎下腰去,左手趕緊為右腕舒筋活血,那右手腕也拼命甩動著,只想甩掉不要了,實在太痛。

  三個人緊張地看著特種兵貓著腰往那哨卡摸去,只見他貓腰走了不到十步,突然貼地匍匐,轉瞬間就看不到身影了。正不知什麼情況,只聽一個敵軍從哨卡裡走出來了,到旁邊來屙尿,聲音很響亮。這名敵軍屙尿得正順暢,特種兵借機已經爬到他身邊了,正當這名敵軍感覺身邊有點異常,噫的發出了一聲驚疑過後,還來不及喊出聲,太陽穴上猛地受到了一掌重擊,整個人就搖擺著倒下去了。特種兵輕輕將他接住,放到地面上。然後轉身,繞到了前面去。

  大家趕快跟了上去,策應特種兵。

  特種兵單掌擊斃了那個出來屙尿的敵軍後,一切都無聲無息,可能是條件反射,他竟然也想屙尿了。但覺得再發出尿尿聲,恐怕不妥,就忍著了。過去時他發現左邊哨卡房有一個射擊口,這防守哨卡旁邊兩步遠處又有一叢灌木,為了不弄出響動,那個特種兵大著膽子,挨著原木搭建的哨卡房摸過去。裡面的三個敵軍沒有發現外面的情況,尤其負責旁邊射擊口的那人只以為過來的是自己出去屙尿的同伴,就沒有出聲。

  那個特種兵繞到前面去了以後,躲在門口,蹲著身子,正在想把裡面的人引出來,徒手搏擊,殺人於無聲之中。對付三五個人,他是有把握的。

  但緊接著向前進等三人跟了過去,人多聲雜,在草叢中弄出了點聲音。哨卡裡潛伏的專門負責旁邊射擊口的那名敵軍覺得不對了,怎麼又有好幾個人影兒過去了呢?不由得就咦了一聲。那個特種兵還蹲在前面門口呢,回頭見是自己人跟來了,曉得壞事了,急忙將槍交給了向前進,嘴裡銜著匕首,運氣於掌,轉身摸進了哨卡房去。

  剛低著頭從一個趴在正門口的傢伙肩頭踩過,裡面有些疑惑的那個傢伙就問了聲什麼話。向前進在外面聽得清楚明白,心懸到了嗓子眼兒,手心裡汗都出來了。這特種兵不會說敵人話,情急生智,就逼著嘴唇角跟鼻孔嗚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一等眼睛適應了裡面,看到那個旁邊的傢伙轉身向他,就又嗚哼著乾咳了一聲,一面快步向他走過去。

  他看到那傢伙站了起來,兩人隔得相當近,特種兵家傳鐵砂掌運足了十二成勁力,猛然一掌擊去,正正地打在那人胸口,將那人打得閉過了氣去,一聲不哼,坐倒下去了。這時候那個趴在門口警戒的傢伙曉得壞事了,趕忙爬了起來,腰還弓著,被特種兵一轉身,又猛擊一掌,用掌沿砍去,將他的背脊骨砍斷。那傢伙痛苦地嗷了一聲,重重趴下去,正要大喊大叫,被向前進搶進來,一匕首捅向他頭部,沒有聲音了。

  直到這個時候,在角落裡輪休睡著了的最後一名活著的敵軍才醒來了,迷迷糊糊間,叫了一聲,大約是問同伴怎麼了,見無動靜,也反應過來,曉得壞事了,急忙去身邊操槍。特種兵不待他拿槍在手,左手一飛刀,直射入那人腦門,再趕前一步,向他腦門上猛力推了一掌,將匕首柄推沒入了其腦門中,那傢伙也沒哼聲就死了。特種兵的匕首拿不出來了,就去這人身上搜,竟然搜到了兩把,於是將一把插入腰帶,一把仍舊像剛才那樣,口裡銜著,走了出來。這人太厲害了,向前進看得呆了一呆,跟他比起來,自己算什麼?趕忙讓在了一邊,讓他先出去。他沒來得及奇怪這人怎麼不當偵察兵,反而搞爆破?只聽外面灌木林嘩啦啦一聲響,大約有人鑽出來了。連長借來的警衛員還在外面警戒,這兩人近身搏擊功夫也不錯,近距離發現出來的是個敵人,兩人分散開,這時一左一右,手中匕首同時並進,一刺嘴鼻,一刺胸口。這名敵軍原來是個暗哨,一直躲在旁邊灌木叢裡,警戒著前面壩子,聽得哨卡房裡響動很厲害,以為是自己人打起來了,就摸過來看動靜,想要勸架。但絕沒想到一從灌木叢裡現身出來就遭到刺殺,死得稀裡糊塗的。

  特種兵出來後拿起靠在原木房上的槍,口裡的匕首仍舊銜著。向前進跟在他後面,也拿起了槍。現在用槍掃射還為時過早,只能像特種兵那樣用最原始的方法來殺敵,但很顯然,這方面的功夫,他還得要多學習。到部隊以後,他的左手飛刀技術練習得有一點成就,但跟這特種兵相比,差得太遠,他沒有那麼大的勁道。當然,這種殺人方法是不得已為之,如果能用衝鋒槍掃射而又不發出聲音,那最好不過。但他們都沒有微聲衝鋒槍,那是偵察兵們才配備的。

  不到最後關頭不能開槍,槍聲驚動了敵人,完成任務就只能是一句空話。現在這場任務的中心人物轉移了,變成了這個有家傳武功的大學生特種兵。

  向前進輕聲學了一聲叢林貓頭鷹叫,接著又叫了一聲,向黎國柱他們傳遞事先約好了的安全靠攏信息。模擬聲音,這是他的拿手好戲,就像他三個月不到,學得一口流利的四川話一樣。人都靠攏了,向前進悄聲問張文書:"你那邊怎麼樣?"

  張文書剛才插向山谷出口的壩子右邊,這時說:"那邊山腳我已經搜索過五十米了,很安全。"向前進問特種兵:"現在是不是走右邊?"特種兵說:"你是指揮,我們大家跟著你。"向前進說:"好,那就走右邊,敵人在左邊加強防守,怕我們走下來,還好剛才我們繞遠了一點。現在我們走右邊,直接由山腳下摸過去。大家拉開距離,我跟張文書打頭,後面接著黎國柱、熊國慶,麻煩兩位警衛員同志殿后。"

  這個壩子不是很大,可能就四個籃球場面積,幾個人悄悄摸到那邊山腳以後,已經接近淩晨四點鐘了。

  由於壩子較山谷出口為大,這裡視線又好很多了,所有人都已經適應了這種夜色,可以看到了八九米遠的模糊黑影。

  經過了剛才的搏擊,大家異常謹慎,一路過去,都沒有弄出什麼動靜。只見暗夜裡,七個人貓著腰,由山谷出口迅速穿過了壩子,到了對面山腳。大家的行動極其迅速,一路過去,很快向前進就最先看到前面出現了那個炮陣地穀口。

  這就是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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