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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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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元明昂起頭來,泰然地望著遠處的雪山,飄繞的白雲。 他覺得,自己就是翠屏山。 不,綠色的衣領是「雪線」,他是喜瑪拉雅山。 在「雪線」之上,還有一顆鑲著國徽的「太陽」。 §(6)擇繞橋印軍再次玩火。 天早透黑了,山林的夜,出奇的靜。只有克節朗河水永不疲倦地彈奏著舒緩的小夜曲。 橋面坑道裡,潛伏著3名中國士兵。 這是我邊防團派出的前衛警戒哨。 吳元明半蹲在坑道裡,一邊咀嚼著苦澀的草根,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敵情。 他清楚地記得上崗前連長劉道臣的話。 「根據情報,敵人這幾天可能有行動。你們一定要提高警惕。」 「擇繞橋是主要的通道,要保護好,橋西陣地不能丟。」 「敵人如果向你們開槍,你們可以還擊。這是昨天軍區張司令員來視察時下達的最新命令。今年以來,我們已經有49名戰友倒在他們罪惡的槍口下,這筆血債一定要他們償還。什麼時候反擊,聽命令。」 對面樹林裡發出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響。 吳元明趕緊捅了捅身邊的沈定湖和王確雲。 今兒個敵人要動真的了。 果然,樹林裡出現了幾個黑瞎子般的人影,慢慢向白天的哨位逼近。 哨位上有兩個穿軍裝的草人,是吳元明和戰友們紮的,晚上立在那幾,和真的沒啥兩樣。 敵人上當了,吳元明慢慢探出槍口,心裡忍不住想笑。 「噠噠,」兩聲槍響。 印軍打響了第一槍。 吳元明沖著響槍的地方「嘟嘟」就是一梭子。 只聽對面「哎喲」了一聲。山林又恢復了沉寂。 沈定湖貼著耳朵問:「敵人撤了嗎?」 吳元明悄聲說:「只敲掉一個,他們肯定還要搞鬼。」 「轟隆!」一聲爆炸。兩個草人倒了。 敵人以為槍沒打准,扔出了兩顆手榴彈。 沈定湖正要還擊,吳元明一把拉住他,咬著耳朵說:「別急,等他們露臉。」 果然,幾個印軍見沒動靜,站了起來,晃了晃手電筒,要欣賞一下剛才的戰果。 「打!」吳元明的槍口首先噴出了一溜火舌。 沈定湖、王確雲的衝鋒槍也像颳風一般響了起來。 敵人像受了驚的兔子,回頭便跑。 晚了,憤怒的子彈雨潑般傾瀉過來。 槍聲停了,一個受傷的敵人還在高一聲低一聲的痛苦地喊叫著,他大概是剛才那夥人中唯一的倖存者了。 敵人被激怒了,3個地堡裡的輕、重機槍,一齊向他們這個小小的陣地傾瀉著子彈,塹壕前的泥土、石塊被打得四飛迸濺。 突然,一顆手榴彈落到了塹壕裡,尾部「嘶嘶」冒著青煙。 沈定湖手急眼快,抓住手榴彈又扔了回去。 「轟」的一聲,手榴彈在敵人的頭頂爆炸了。 吳元明高興地喊起來:「打得好,就這樣幹。」 敵人的地堡離戰士們的塹壕太近了,只有十幾米,還不如籃球架到中線的距離遠,手榴彈從拉弦到爆炸大約需要5秒鐘,所以扔過來的手榴彈大都還沒炸。 吳元明和戰友們一氣扔回去18個手榴彈,他們每人攜帶著4顆手溜彈都還沒捨得用呢!」 忽聽背後一聲響,又是敵人扔過來的手餾彈。 吳元明慌忙去摸,咦,怎麼不見冒煙? 終於他摸到了,是一塊石頭。 「咚,」又是一聲響,沈定湖趕緊摸,摸到一截松樹根。 敵人沒手榴彈了,就用這些東西亂扔起來。 3個戰士身上每人都挨了幾下子。 什麼軍隊什麼板眼,硬是一群流氓。 印軍開始打炮了。炮彈掠著樹梢,吱吱怪叫著落下來,把塹壕前後炸得煙霧彌漫,後邊的主陣地上也是一片火海。 吳元明忽然明白了,大聲說:「小沈、小王,敵人想攻佔擇繞橋,絕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3個人分了工,一人封鎖一個地堡。 地堡裡的敵人一露頭,一梭子子彈馬上就飛過去。 橋西這個小陣地成了敵人眼中的芒刺,他們開始實施集中轟炸了。 炮彈雨點般傾瀉下來,塹壕早已夷成平地。 3個戰士的耳朵都被爆炸的巨響震得流血。濃烈的黑煙和滾滾的熱浪嗆得他們喘不過氣。 又是一聲巨響,吳元明只覺得右腿一顫,便酸麻的失去了知覺,他知道自己受傷了,迅速抽下腰帶,將腿根部狠狠紮住。 急救包和衣服都被燒焦了,像曬於的紅薯乾貼在身上,一動,就撲束束地掉下來。 炮聲停了。 硝煙散了。 擇繞橋還在。 陣地沒有丟。 吳元明抹了把臉上的灰土。兩個戰友從土裡鑽出來,頑皮地向他眨眨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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