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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都有了,稍息!立正——報告首長,機動大隊奉命執行押運任務,50人全部到齊,請指示!"大隊長轉身,跑步到參謀長徐清理面前彙報。剛才迎上來的兩名軍人是徐清理參謀長和機關作戰參謀。

  參謀長笑眯眯地環顧著精神抖擻的我們。"同志們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我們喊。

  "這次執行任務的時間非常長,希望大家在看守犯人,防止犯人逃跑的同時,也照顧好自己,一定要以一名優秀的武警戰士那樣嚴格要求自己,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圓滿完成上級交給的這次任務!"徐清理一邊和藹地說,一邊走到我們方隊面前,為每一名戰士整理好武器裝備,並扶正一些戰友戴歪的軍帽。

  "我把這些戰士都交給你了,你要一個不少地給我交回來!"參謀長突然回頭向跟在自己身後的張大隊說道。

  張大隊有些激動,立即立正挺胸。"是!保證完成任務!"

  保證完成任務!

  保證完成任務!

  我們的隊列也發出整齊的吼聲。

  參謀長看著我們激昂的神情,張著嘴想說些什麼,可怎麼也沒說出來。他望了我們半晌,突然轉身向公路旁邊的一輛吉普車走去,留一下句嘶啞的話。

  出——發——

  那輛吉普車等參謀長和他的部下上車後,馬上啟動飛馳而去。

  我們面向吉普車離去的方向敬禮。

  張大隊回過神來,向部隊發出命令。"現在部隊分成三個分隊,一排長帶領後勤人員為保障分隊,二排與抽調過來的人員為押運分隊,賈銀亮與老熊負責,一排為機動分隊,我負責,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

  "現在,押運分隊負責汽車內犯人中的監視工作,保障分隊與機動分隊負責外圍警戒。"張大隊佈置完分工,便帶著我和一排、炊事班的戰士在監獄大門口至巴士沿線撒下魚網一樣密不透風的警戒哨。而賈銀亮與老熊,則忙著安排戰士登上那些大巴士,等待著犯人上車。這時候,楊春來提槍匆匆向我跑來,塞給我鋼筆一樣的東西便馬上溜走,惹得老熊直翻白眼,我與旁邊的安然想笑卻不敢大聲笑出來,這狗日的不知道又在搞什麼名堂,讓我莫名其妙。想想這兩天的緊張情況,我們幾乎沒有私人空間處理自己的事務,也許,楊春來給我東西是有事吧!

  這時候,張大隊手中的對講機沙沙作響起來。

  "張隊張隊,我們已經做好準備,可以出發了嗎?"管教幹部在呼叫。

  "布控已經完畢!可以出發了!"張大隊冷酷地對著對講機說。

  看來押運工作已經開始,犯人馬上就要出監獄了,我緊緊握住手中的衝鋒槍,眼睛死死盯向監獄大門。

  第十二章 押運第一站

  0039號並不服從管教,數次與犯人打架鬥毆,被看押處罰關禁閉,可他置若罔聞,數次謀劃逃脫越獄。

  他對前途早已喪失信心,絕望的0039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

  這次押運途中,要重點關注此人!

  1

  接下來的場景讓我終生難忘,監獄大門徐徐開啟的時候,一片烏黑立刻衝擊著我們每一位軍人的視覺神經。幾百名犯人簇擁著,列著隊,表情木然地慢慢走出監獄,他們戴著腳鐐手銬,跟在前面一列管教幹部的身後,向圍牆下面的大巴士走去。鐐銬互相撞擊著,發出金屬撞擊刺耳的聲音。

  犯人就這樣在我們武警戰士和獄警的注視下,一個個依序上車。在我現在看來,犯人至少還算老實,押運工作不像在我想像中那麼困難,可馬上又發生一件小事,讓我改變了這些看法。

  一名犯人臨近巴士的時候,突然用雙手死死抓住汽車的鐵門,任憑後面的犯人用力推他,怎麼也不上車。這名犯人看上去大約20歲左右,面目清秀,表情呆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兩名管教幹部大聲呵斥他:"0045號,老實點!快上車!"

  可這名犯人像聾子一樣,似乎沒聽到警察的喊聲,沒有任何反應,仍然用身體擋住巴士的車門,阻止後面犯人前進的腳步。

  有幾名管教幹部跑上去,一人用手去掰犯人抓車門的雙手,另外兩人則拼命地去推犯人的後背,想把0045號犯人強制推進車廂。

  整個局勢突然變化,頓時緊張起來。

  未上車的犯人也開始騷動起來,有犯人在小聲問:"你們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

  "大家不許講話!都給我抱頭蹲下,不許交頭接耳!"一名看似領隊的管教幹部瞪著雙眼,走到犯人隊伍的旁邊,逼視著一個個犯人的眼睛,大聲向他們吼道。

  張大隊向我和幾位戰友一揮手,我們便立刻以扇形包圍住那股騷動的犯人。

  犯人看到荷槍實彈的武警逼上來,氣勢馬上弱了,再也不敢講話,一個個捂住腦袋蹲在地上。

  那名不肯進車的犯人號啕大哭。

  我不走!我要見我媽媽!

  我不走啊——

  我要看看我媽——

  哭聲非常淒厲,刺激著每一個人的耳膜,拍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上。

  ——可你是罪犯,國家法律正在對你進行處罰,你沒有自由……

  犯人終於敵不過幾名魁梧的警察,被推進車內。

  犯人仍然哭喊著,聲音慢慢變小,一名管教幹部耐心地安慰著那名犯人,讓他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經過這個小插曲以後,後面的犯人上車非常順利。監獄方面在確定人數無誤以後,這些停泊在路邊的十多輛車浩浩蕩蕩地向附近火車站駛去。

  這些車隊由七輛裝載犯人的大巴士、三輛裝著武警的卡車和幾輛小車組成,好不威風。

  刺耳的警笛聲一路怪叫著,惹得公路上正常行使的汽車紛紛閃在一旁緊急避讓。

  我跟隨張大隊和一排的戰友坐在同一輛車上,這輛卡車緊緊尾隨著犯人乘坐的巴士,一路狂行。

  張大隊手持對講機,不住地呼叫。

  "二號,二號,二號各組請彙報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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