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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在第17旅攻琵琶山的同時,陝南2旅、桐柏3分區以攻擊和夜摸的戰術,先後控制了鳳凰山及鐵帽山陣地。

  康澤正顧著西,一看南面又失去兩處山頭,慌了。南山一丟,危及全城,於是又調兵加強南山。

  這正中王近山下懷。西面兵力一減輕,攻城部隊立即對準了真武山。

  康澤顧此失彼,亂了思維。他的本事本來就不在指揮打仗上,這時只覺得腦袋越來越大,越來越沉,忙集合了大大小小的頭目研究對策。

  副參謀長易謙主張出擊,老等著挨打怎麼行?作戰處處長胡學熙堅持只能防守,出擊等於白白送命!兩個人各持己見,越吵越凶。

  郭勳祺倒是穩得住,反來複去一句話:「堅守據點,不准退!」

  吵嚷了半天,對策沒拿出來,徒增加了康澤的煩躁:「別吵了!還是向南京、武漢報告,請求速來援軍救襄陽。」

  於是又引來新的爭吵:

  董益三堅持說共軍攻城部隊一共有五個旅,萬人左右。胡學熙說董益三的情報不可靠,攻城部隊至少有5、6萬。

  董益三火了:「你這是謊報軍情!」

  胡學熙冷笑:「好,好。我謊報,我言過其實!你把敵情報得如此少,上面給你增派援兵嗎?報告為了什麼?如果不撥援軍,情況這樣緊急,董處長,你拿出個良策來吧。」

  董益三是情報處處長,他當然要考慮自己的利益:「多報要有根據。不然,上面查下來,我這個情報處長可不負這個責任!」

  康澤自然希望多報,這樣可以一舉三得:一可以請求多派援軍解圍;二則既然敵眾我寡,如果僥倖打退敵軍,可居大功;三嘛,即便打了敗仗,城不能守,不屬無能亦屬無罪。

  康澤不動聲色,揮揮手:「好了。讓我考慮一下,報告由我來吧。」

  眾人離去後,康澤把胡學熙報的攻城部隊又提高了些數字,急電蔣介石、白崇禧。

  白崇禧一直為自己地盤內有康澤這麼個特務頭子很不受用,接電後本不想理睬,但想到如果康澤被殲,共軍占了襄陽,恰如後院失火,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遂按不怨氣,電令康澤:「當即放棄樊城,秘密集中,全力固守襄陽待援。已令7師等部取道來援,因調兵需要時間,務須固守到7月22日。」

  李德生率部劈開了第一關,又劈第二關。

  真武山高且陡,明碉暗堡一層又一層。山下有河環繞,名曰檀溪。當年劉備逃離襄陽,跨水而過,說的就是這檀溪。

  此山距城二裡,攻城的隊伍一發起進攻,康澤即令化學炮向真武山轟擊。

  黃磷彈爆破後產生的二氧化磷滾滾沸沸。頃刻間,攻城的部隊窒息暈倒一片。後續部隊用濕毛巾勒住鼻、嘴,又往上攻。滿山的酸棗樹紮破了腳板。頭頂上敵機又來助戰,投彈掃射。但是,僅用了20多分鐘,部隊就攻上山頭,摧毀了30多個碉堡,佔領了真武山。

  真武山號稱「襄陽城的一把鎖」。砸開了這把鎖,西門外擂鼓台的工事裸露無遺。據守在此據點的馬團長頂不住,逃進西門。

  康澤聞訊,摔了電話。

  丟掉擂鼓台,共軍很快就會兵臨城下。據守南關的部隊也在呼喊頂不住。如果部撤下來,還得了? 康澤不得不殺雞給猴看了。

  但是康澤自己不拿這把刀,沒有自己的嫡系部隊,他不敢。可是他擅長陰謀——

  胡學熙帶著馬團長來到司令部,說康澤要拿他是問。進了門,只有郭勳祺副司令一人在。

  郭一副憂慮萬端的樣子,對馬說:「啊呀!你呀你呀,怎麼把擂鼓台給丟了?康司令官發大脾氣,要嚴辦!他剛出去,一定要把你押起來呢。怎麼辦?」

  胡學熙幫腔道:「康司令官的脾氣我們是清楚的,別看他平時話不多,脾氣一發,令出必行!這事要請副司令官想個辦法才好。」

  躲在裡屋的康澤焦急地等待馬的反響。

  馬團長連聲哀求:「副、副司令官,我全仰仗您啦!您無論如何得救救老部下啊……」

  郭勳祺著急地在屋裡轉了幾個圈子,看馬面色蒼白、冷汗四流,才住了腳,道:「辦法倒是有,不知馬團長能不能辦到。」

  「副司令官,您為我指活路,我咋能不走呢?您快說吧!」 「好。我問你,敢不敢回去,把擂鼓台奪回來?」

  「這……」

  胡學熙說:「康司令一回來,你可就……」

  「媽的!我把擂鼓台奪回來!反正怎麼都是死!」

  郭勳祺拍拍馬的肩膀:「馬團長果然是條漢子!立功贖罪,有種!」

  這齣戲演得很成功,但是擂鼓台不但沒奪回來,連馬團長也被共軍「收」走了。

  第17旅進攻的目標對準了鐵佛寺。

  這是第三關,也是最難劈的一關。李德生帶著參謀長到前沿觀察,但見西門上的敵人成犄角之勢,兩處火力形成密不透風的交叉火網。若要硬攻,傷亡無疑太大。當下決定暫緩攻打鐵佛寺,部隊從地面轉人地下隱蔽作業,晝伏夜出,挖交通溝接近城關。

  王近山又巧施一小計:令肖永銀率第18旅隱蔽北進,突然兵臨東關護城堤,建立攻城基地。這樣城西、城北、城西就都有了攻城的解放軍,給康澤一個「迷魂陣」,判斷不清解放軍攻城的主攻點在何處。

  白崇禧這小諸葛也被王近山迷惑了。他派出飛機偵察,又彙集各方情報,急電康澤:「根據……判斷,匪向我陣地西南面攻擊困難,損失重大,將轉用部隊向我東面攻擊。除飭空軍轟炸浮橋外,希注意加強城東南面之工事及守備。」

  康澤判定攻城部隊不會再從西面進攻,急把600O多人的預備隊調往南門,以防中斷了唯一可以與南山據點聯繫的通路。

  李德生大喜,即率部從地面、地下雙路進攻,一舉拿下了鐵佛寺,掃清西關障礙,劈開了第三關,

  康澤再無法維持這發發可危的局面,又向「校長」告急。

  蔣介石正為豫東會戰的慘敗氣惱,康澤的告急又增加了他的憂心。全國戰場無一處不成頹勢,他寢食不安,心急如焚,弄不明白共軍何以日益強大,發展如此迅猛。面對如潮如湧的態勢,他有三怕:一怕共軍進關;二怕共軍過江;三怕共軍人川。而襄陽要衝既可渡江,亦能人川,此戰略基地決不能再出意外。

  蔣介石一面調集南北大軍急援,一面給康澤發了一封長長的電報安撫:

  康司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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