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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現在香港還是英國的,不是你們共產黨的!"大飛怒火中燒,"你不要在這裡如此放肆!"

  "你再說一次,香港是英國的?!"王斌怒視大飛,"關公在上,你告訴他——香港是英國的?!你們哪個現在站出來告訴關公,香港是英國人的?!"

  大飛被打了一下一樣,呆了。侯伯臉上也被刺了一樣,肌肉哆嗦一下。所有人都不說話,看著王斌。王斌看著侯伯:"侯伯,晚輩斗膽闖香堂,就是想問諸位弟兄一句——香港,到底是不是中國人的?!"

  "是。"侯伯開口了。

  "我們腳下的土地,和大陸、澳門、臺灣一樣都是中國人的!都是中華民族的祖宗給我們留下來的,丟失一寸都是愧對列祖列宗!也愧對關公!"王斌冷冷地看著大家說,"民心,什麼是民心?——我以為香港的民心和大陸澳門臺灣的民心一樣,那就是祖國統一,安居樂業!其餘的都是後話,沒有一個統一的中國,兄弟鬧家務還談什麼安居樂業?!"

  侯伯看著王斌,淡淡地說:"年輕人,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是杜先生的門生,要遵從杜先生的教誨!——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軍情局是我們的老朋友,戴老闆和杜先生的關係那是雷打不動的!"

  王斌笑了:"但是杜先生自己是怎麼說的?侯伯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軍統利用杜先生作了多少事,可謂說立下汗馬功勞!但是關鍵的時刻,誰拋出來作替罪羊?!——杜先生怎麼說的?——'我就是國民黨的一個夜壺,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用,尿完了直接踢到床底下!'"

  侯伯臉上的肌肉又抽搐一下。

  "遠的不說,刺殺江南案,軍情局又是怎麼對待為他們手上染血的江湖社團的?"王斌冷冷地說,"你們難道不知道?!竹聯幫是島上數一數二的江湖社團,本來可謂是如日中天!結果呢?為軍情局當殺手,去美國殺一個無辜的作家!然後呢?竹聯幫在一夜之間被掃蕩,幾乎蕩然無存,幫主等弟兄全部被扣押判刑當成替罪羊!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竹聯幫吃飽了撐的去美國暗殺一個華裔作家幹什麼?!諾大一個竹聯幫,那麼好的一個局面,全部煙消雲散!——而這,就是你們念念不忘的江湖同盟軍情局幹的好事!"

  侯伯不說話,眉頭緊鎖。王斌環視著滿屋子的江湖人物:"你們都是出來混的,出來混的都是一個義字當先!試問你們哪一個換位想過,如果你們也為軍情局賣命遭到這個下場,你們該怎麼面對'義'字?!真的在共產黨的地頭鬧事,軍情局管得了你們嗎?!先不說他們到底有沒有那麼大的能量,我就問——你們哪個跑得了?!我且不說共產黨的手段,你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背井離鄉,即便可以逃掉法律的制裁,但是你跑得了你自己的良心譴責嗎?!——別忘記,你們都是中國人!——我不作什麼共產主義宣傳,但是大陸對香港恢復行使主權就是祖國統一大業的一部分,這是在哪個角度都站的住的!現在香港要回家,有什麼事情等回家以後一家人坐下慢慢談,不要阻撓香港回家!這是大是大非的原則!——你們出來混可能是生活所迫,但是背叛祖國,關公也不會寬恕你們!都自己想明白了!"

  侯伯看著王斌,眼中流露出欣賞。王斌轉向侯伯:"侯伯,該說的我都說了!香港回歸祖國是大勢所趨,民心所向,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誰在這個時候鬧事,誰就是不顧民族大義!誰就是民族的罪人!不僅我們共產黨不容他,凡是炎黃子孫都不能容他!就是死了,他的靈魂也得不到關公老爺的寬恕,將是遊蕩異鄉的孤魂野鬼!"

  侯伯看著王斌,淡淡地說:"後生,你的口才很好。"王斌抱拳:"謝侯伯!晚輩闖了社團的香堂,今日之魯莽必將付出代價!為貴社團的威望,晚輩個人甘願接受社團處分!請侯伯下令!"

  侯伯看著王斌,轉向執法長老:"傳令。"

  執法長老頷首:"請侯伯示下。"

  "從現在開始,都給我規規矩矩。"侯伯面無表情,"誰敢在這個時候鬧事,按照背叛社團執行家法!"

  "得令——"執法長老抱拳。

  侯伯轉向王斌:"按照你的身份,你不應該和我這種人稱兄道弟;但是我欣賞你,今日我與你義結金蘭!賞臉的話,請!"

  王斌一愣,這種事情是必須報告上級批准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是無法報告了,只能自己當機立斷。他抱拳:"謝侯伯厚愛!晚輩才疏學淺,不能與侯伯稱兄道弟!還望侯伯海涵!"

  侯伯臉上有一絲遺憾:"是因為你是共產黨?"

  "晚輩不是江湖中人,侯伯慧眼!"王斌低聲說,"此事未經請示,晚輩自己不敢作主。"

  侯伯很遺憾,點點頭:"你不是我社團的人,是我終生的遺憾。我若生子如你,社團將不會是今天。看不上就看不上吧,我們不必勉強。"

  "侯伯千萬別這麼說,晚輩心中無比惶恐!"王斌急忙說,"既如此,晚輩斗膽懇請侯伯寬恕晚輩方才無禮!"

  "你答應了?"侯伯頷首笑道。

  "侯伯,請!"王斌抱拳道。

  樓外,兩輛奔馳轎車疾馳而至。第一輛車下來的是徐公道,他冷冷看著這些蠱惑仔,用粵語說:"告訴侯伯,老徐要見他。"

  馮雲山和楚靜在第二輛車,他下車以後冷冷看著雷鵬。雷鵬馬上跑步過來,低聲說:"經理,你來了?"馮雲山冷冷看著他:"回去我再收拾你,這裡出事沒有?"雷鵬低著頭:"沒有。"馮雲山看著樓上:"上面有動靜沒有?"雷鵬還是低頭:"沒有。"

  過了一會,九叔下來了。他對徐公道滿臉笑容:"徐先生也過來了,侯伯在上面。請!"徐公道在前面,馮雲山和楚靜跟在後面進去了。

  香堂裡面已經是樂融融,各個頭目都在按照輩分見過王斌。侯伯嚴肅地說:"從此以後,這就是我的拜把兄弟,你們的叔叔輩!按照排行,他就是十五叔!以後在香港,十五叔的事就是社團的事!你們都記住了?!"

  "記住了!十五叔的事就是社團的事!"頭目們回答。

  徐公道滿臉笑容抱拳走進來:"哎呀!侯伯,不好意思啊!年輕人缺乏管教,到您這裡胡鬧!我肯定會嚴加管教!失禮失禮!"王斌急忙站起來,隨即看見馮雲山滿臉嚴肅走進來站在徐公道身後,他不敢說話。楚靜很無奈地看著他,歎口氣。

  "哪裡哪裡,你們人才濟濟!"侯伯笑著說,"我很羡慕,也很欣賞你們的作風。難怪你們把他們打到了那個島上,這樣的人才都在你們那邊,豈有不敗之理?"

  徐公道嚴肅地看著王斌:"你趕緊道歉,今天晚上擺賠罪酒!"

  "是要擺酒,不過不是賠罪!"侯伯拉著王斌,"今天晚上我請客,祝賀我有了個文武雙全膽識過人的十五弟!"

  馮雲山眼睛眨巴一下,沒說話。楚靜長大嘴,看著王斌。王斌則一臉苦笑,徐公道看看王斌笑道:"侯伯錯愛了,雖如此我們還是要嚴肅處理他這種擅自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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