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冰是睡著的水 | 上頁 下頁 |
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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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驗證了。"王斌看看房間內,"所長呢?" "喝酒去了,我半天才推辭掉。"雷鵬苦笑。"下一步怎麼辦?" "怎麼辦?盯死了唄!"王斌摘下帽子眼鏡和麥克,"看她打算怎麼辦,和誰接頭,怎麼搞情報。" "什麼時候動手?"雷鵬躍躍欲試。王斌說:"最好的時機,就是她和上線交接情報的時候——當然,一切都要局裡決定。我們現在只能等了,我怕的是研究所內部有他們的鼴鼠,那抓她是沒太大用的。" 局裡面的指示來了——內外結合,耐心深挖。王斌對他們倆笑笑:"看見沒?耐心深挖!——也就是說,在這裡等著吧!" 陳光不是坦克研究所的幹部,所以出入還是自由的。他沒打球,鬼使神差地出了研究所大門。收垃圾的老趙頭跟他打招呼,他也沒聽清楚。老趙頭笑笑就進去了,陳光自己走著。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一抬頭已經在鎮上了。 髮廊對面的二樓是鎮百貨公司的倉庫,所長一句話已經徵用了。監視鏡頭將髮廊門口的畫面傳送到監視器上,王斌拿著咖啡睜著熬紅的眼睛在看著。雷鵬在旁邊打呼嚕,肖天明坐 在他的身邊戴著耳機。王斌揉揉眼睛:"你看著,我睡會。"肖天明點頭看著監視器,王斌到後面的貨物麻袋裡面躺下蓋上外衣。 "王斌!"肖天明突然低聲喊,"你,你過來!" "怎麼了?!"王斌一下子爬起來,雷鵬也起來了:"有線索?!" "你看看這是誰?!"肖天明指著屏幕說,"你仔細看看!" 王斌一看頭就大了——穿著便裝的陳光在髮廊一條街磨蹭,站在髮廊門口。老闆娘出來招呼:"哎喲!陳高參啊,你又來了?珍珍啊,珍珍啊!陳高參來了!" 王斌睜大眼睛,使勁揉揉——沒錯!是陳光!陳光給老闆娘錢,然後帶著孫珍珠走了。王斌疲憊地坐下,腦子跟充氣的皮球一樣飄。他突然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肖天明一把拉住他:"你幹什麼去?!" 王斌脖子都起青筋了:"他不能這樣!" "你坐下!"肖天明一把按住他,"你要明白我們來幹什麼?!——這是我們的任務!你給我冷靜!" 王斌急促呼吸著,肖天明冷峻命令:"雷鵬,想辦法跟過去——不要讓他們發現。"雷鵬無語,戴上帽子出去了。王斌心都碎了,臉色鐵青。肖天明深呼吸:"我也是陳光的朋友。" "他是我的發小!"王斌急了,"你知道什麼是發小嗎?!我們一起長大的!我們都跟親兄弟一樣!" "可是你是幹什麼的現在?!"肖天明低聲說,"你是党的幹部,我是黨小組長!我命令你——給我在這裡坐著一動不動!" "那我眼睜睜看著他走向深淵?!"王斌聲音顫抖,眼中都含淚。肖天明不語,半天:"情況沒有明朗以前我們不能有任何動作,什麼可能性都有!" "陳光不可能是鼴鼠!"王斌說,"他怎麼可能是鼴鼠呢?" "我沒說他是!"肖天明說,"但是我也沒說他不是!——因為我說什麼都不算,我們要以事實為依據!" "我要向局裡彙報。"王斌忍住眼淚,"我要向馮局長彙報,他也是看著陳光長大的!" "你可以彙報,你是行動組長!這是你的職權範圍內的事情,我不反對。"肖天明點頭,"我們都聽組織安排。" 馮雲山冷靜聽完王斌的彙報,片刻之後冷靜地說:"不許驚動目標,你能不能做這個任務?不能做就撤回來,在党和祖國面前我們都沒權力感情用事!我們要對党絕對忠誠,服從最高利益!" "是!"王斌掛上保密電話,閉上眼睛眼淚流出來。肖天明站在他身後也不說話,遞給他一支煙。王斌久久閉著眼睛,讓眼淚流著。許久,他睜開眼睛,聲音顫抖著: "我這是幹的什麼工作啊?我的愛人被敵人搞下水了,現在我連兄弟都沒了……" 荒郊野外,陳光坐起來點著一顆煙。他低沉地對正在穿衣服的孫珍珠說:"珍珍,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了。我覺得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我不能對不起小梅。我知道你是好女孩,但是我們真的不能這樣了。我給你一筆錢,我們算了吧。" 孫珍珠傻傻地看著他:"陳大哥,你不要我了?" "我要不起,我不是那種能拿的起放得下的人。"陳光很痛苦地說,"算了吧,我心裡也很難受。但是我是軍人,我有小梅,也有自己的原則……這樣下去,我什麼都毀了……" "那我們走,我們換個地方重新開始!"孫珍珠抓住陳光的手含淚說,"我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開玩笑,我是軍人我有自己的工作。"陳光苦笑。 "那你不當兵了好不好?"孫珍珠流著眼淚吻著陳光的手說,"我願意和你在一起,天涯海角哪裡我都願意!" "不可能的,我走不了的。"陳光推開她的手搖頭,"我把我所有的積蓄都給你吧,你去給你爸爸看病別做這個了。" "陳大哥!"孫珍珠哭出來,"我愛你!你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我們不可能的啊!"陳光說,"我有老婆!我有單位!我還是黨員,還是幹部,我有制約的!最關鍵的是——我愛小梅!" "陳大哥——"孫珍珠聲嘶力竭地哭著,"那我怎麼辦啊?我怎麼辦啊?我已經愛上你了啊——" "你以前不也沒有我嗎?"陳光說,"我不是嫌棄你,是因為我愛小梅啊!"他站起來,低下頭:"我走了,那個信封有個存摺,你自己去取吧。密碼是我的生日,你知道的。"他緩緩往草叢外面走。 "陳光。" 聲音異常冷靜,陳光一愣站住了。他慢慢回頭,看見孫珍珠站在那裡臉上已經沒有剛才的柔情和痛楚,只有一種平靜。 "珍珍,你怎麼了?"陳光以為她要去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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