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八路軍115師征戰實錄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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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師的方案本來也沒有必要向閻錫山通報,因為當時八路軍雖然歸閻錫山的第2戰區控制,但國共雙方有言在先,八路軍的行動是「獨立自主」,八路軍進入山西後的行動用不著直接與閻錫山打招呼,如閻錫山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與在太原八路軍辦事處的周恩來聯繫,或由八路軍總部轉達。可能是由於第一次國共軍隊在一起打仗,出於禮貌,林彪還是派人把自己的作戰計劃通報給閻錫山的部下、第33軍軍長孫楚。 林彪和聶榮臻於23日在上寨召開了全師連以上幹部會議。進行深入的戰鬥動員。林彪在會上講了115師的初步決心,命令師獨立團和騎兵營在靈丘和淶源方向活動,擾亂敵人的後方,牽制和打擊增援之敵;以343旅的兩個團為主攻,344旅一個團到平型關北面斷敵退路,一個團作師的預備隊。攻擊部隊全部在平型關東側山地設伏,準備給敵以猛烈的打擊。 會議結束後,師部率主力于當日夜進至平型關以東之冉莊和東長城村地域。 24日,國民黨第2戰區第6集團軍給115師送來「平型關出擊計劃」,擬定以第71師加上新編第2師及獨立第8旅一部,配合115師向平型關以東的日軍出擊。 同日,115師的主要指揮員在師長林彪和副師長聶榮臻的帶領下,對平型關地區又進行了現場勘察,並確定在平型關東北關溝至東河南鎮道路兩側高地,利用居高臨下便於隱蔽和突擊的有利地形,採取一翼伏擊的戰術手段,殲滅由靈丘向平型關進犯之敵。在勘察過程中更加詳細地確定了兵力部署,明確了各部隊的具體任務: 第343旅第686團佔領小寨村至老爺廟以東高地,實施中間突擊,分割殲滅沿公路開進之敵,爾後向東跑池方向發展進攻; 第685團佔領老爺廟南至關溝地域,並阻擊東跑池之敵回援,爾後協同防守平型關的國民黨軍,夾擊東跑池之敵;第344旅第687團佔領西村、蔡家峪和東河南鎮以南高地,斷敵退路,並阻擊由靈丘、渾源方向來援之敵; 第688團為師預備隊。 打伏擊是林彪的拿手好戲。他在紅軍長征途中多次組織過伏擊戰,當時國民黨軍隊在這方面沒少吃紅一軍團的苦頭。 聶榮臻在其回憶錄中就曾這樣評價林彪: 「我平時總認為林彪不是不能打仗之人。有時他也能打。 他善於組織大部隊伏擊和突然襲擊。」 林彪「善於組織大部隊伏擊」,這裡的地形又適合於伏擊,「地利」加上「人和」。這下林彪當然又要玩他的拿手好戲,上演「絕活」了。 當時之所以要採用這樣的兵力部署,目的是要攔截敵之先頭,切斷敵之退路,實施中間突擊,分割殲敵。這樣做既可保證在伏擊敵人時兵力上的優勢,又保證有足夠阻擊援敵的兵力。為隱蔽行動企圖,發揮作戰的突然性,115師首長決定各部隊當晚利用夜間天暗進入伏擊陣地,命令343旅24日晚24時出發進入白崖台一線埋伏,344旅隨後開進。並要求各部隊於第二天拂曉前完成各項作戰準備。 §雨夜出擊 24日夜,部隊開始向作戰地域運動。為了隱蔽,大多數部隊都選擇了最難走的羊腸小道。當天夜裡,天空中佈滿了烏雲,而且越來越濃,天也就越來越黑,黑得像是罩了口鍋。不一會兒,瓢潑大雨終於下了起來。戰士們都沒有防雨工具,身上的灰布單軍裝被澆得濕淋淋的。 由於大雨如注,狂風不止,加上天黑路滑,部隊行動十分困難。所有參戰人員的衣服都淋透了不說,幾乎每個人都成了「泥人」。最糟糕的是山洪暴發,而有些部隊卻要越過一些河谷,在平時,這些河谷是沒有水的,但一旦下起大雨來,河谷裡很快就會浪濤咆哮。當天晚上的雨很大,時間不長,河水已近齊胸深。為了完成任務,有些人就奮不顧身地跳進河水裡,但由於洪水太急,一些戰士就被卷走了。這些戰士中有些是從中央蘇區經過二萬五千里長征來到陝北的老戰士,能夠親自同日本鬼子作戰是他們多年的宿願,可就在見到真正的日本人之前,他們卻被洪水奪去了生命。 任何軍隊作戰,非戰鬥減員都是不可避免的。但這些戰士卻是即將參加戰鬥前的幾個小時死於非命,真是令人惋惜。 當時師裡也有工兵營,按道理可以架橋。但是水勢兇猛,大雨滂沱,短期內難以完成架橋任務。沒有別的辦法,戰士們就把槍和子彈吊在脖子上,手拉著手結成一條人鏈渡河。這個辦法在洪水相對較小的時候還可以。可是,最後出發的344旅的部分部隊就被河水給攔住了。聶榮臻看到有許多性急的戰士被洪水沖走了,就與林彪商量,並提出建議,要344旅過河的一部分作預備隊,沒有過來的就不再強渡。以減少不必要的犧牲。林彪同意了聶榮臻的意見。 天亮前,由楊得志和陳正湘率領的685團、李天佑和楊勇率領的686團,按計劃佔領了預定的伏擊陣地,並迅速完成了伏擊準備。 115師獨立團和騎兵營,已於23日分別向平型關東北和以東開進。24日。獨立團在靈丘與淶源之間的腰站與日軍遭遇,斃敵300餘名,為平型關殲敵開了一個好頭。 §平型關上的硝煙 25日,天剛濛濛亮,敵第5師團第21旅團的後衛部隊乘坐100餘輛汽車,攜帶200多輛大車的輜重,共計約2000多人,沿靈丘至平型關公路一字前行。 115師的戰士們,在伏擊陣地上警惕地注視著公路。經過近一夜的冒雨行軍,雖然相當勞累,但誰也沒有困意。大戰之前,大家既緊張,又興奮。他們先是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馬達聲,接著就隱隱約約地看到敵人汽車的影子。汽車越來越近,這才發現汽車後面還有馬車一大溜。只見頭一輛汽車上插著一面「膏藥旗」,坐著幾十個日本兵,頭戴閃光的鋼盔,身著黃呢大衣,帶刺刀的步槍抱在懷裡。這些傢伙裝備精良,侵華以來還未遇到過有力的抵抗。他們所得到的都是東京給他們的賀電,上級給他們的嘉獎。他們在車上指手劃腳,嘰哩哇啦的不知講些什麼。在我們中華民族的國土上,他們旁若無人似的,當時只能用「不可一世」一詞來形容他們。日軍第5師團的師團長是阪垣征四郎。這個人早在1929年就在關東軍任參謀。「九·一八」事變後,日本侵略軍在東北組織偽「滿洲國」,就是由他代表關東軍同溥儀談判的。由於組織傀儡政府有功,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時,他已經升任中將師團長了。此人非常崇尚武士道精神,在日軍中很有些名氣。他當時之所以選擇平型關作為他的迂回路線,因為他知道這裡是山西和河北交界的地方,是個比較薄弱的環節。自從中國全面抗戰以來,阪垣在華北遇到的都是些不戰自退的國民黨軍隊,因此他的氣焰非常驕橫。據聶榮臻事後推測,阪垣可能沒有考慮到八路軍已經到達平型關,這就加深了他的疏忽大意。其實,即使阪垣知道八路軍已經到達這一地區,他也不會把八路軍放在眼裡。因為,在日本人的心目中,八路軍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支地方武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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