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巴格拉米揚元帥戰爭回憶錄 | 上頁 下頁 |
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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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法西斯分子在伊萬科夫村地域與該營各連遭遇。約十輛坦克衝擊了其中一個連。炮兵們消滅了其中兩輛,但他們自己也差不多全部都在法西斯分子的猛烈射擊下犧牲了。只有最後一門用編條作了偽裝的火炮旁還剩下唯一的一個戰士。當坦克接近後,加農炮復活了。敵兩輛坦克起了火,其餘則停止前進,開始實施猛烈射擊。這時有一群衝鋒槍手迂回了火炮。本來還可以離開,但這個炮兵沒有這樣做。當敵坦克再次前進時,他擊毀了第三輛坦克。火炮後的農舍在熊熊燃燒。火星落到戰士身上,把他燒傷了。而他卻還繼續射擊。又有一輛坦克冒煙了。加農炮也不響了,因為炮彈已經打完。法西斯分子撲向火炮。這個炮兵站起來,用拳頭威嚇了他們一下,便搖搖晃晃地(他已經受傷)向燃燒的農舍奔去。他寧死也不當俘虜。我們的人趕到後,在不久前發生戰鬥的地點偶然找到了一個倖存的受傷戰士。從他那裡知道了這裡發生的事。他還說出了那個獨自在加農炮旁操作的瞄準手的名字。他的姓我記起來了,叫布裡加達。可惜的是我以後沒能瞭解到這位英雄的任何情況。 民間有一個格言說:「誰有鋼鐵的心,誰就可穿木制盔甲。」這位光榮的炮兵戰士確實有一顆鋼鐵的心,確切點說,有一顆蘇維埃愛國者的心。只有死亡才能摧折那樣的人。 法西斯坦克沿公路疾馳。由謝爾蓋·烏格利亞連科中尉指揮的一個不大的邊防隊,在戈爾諾斯泰波爾附近的捷捷列夫河公路橋旁與它們進行了戰鬥。這些為數很少的戰士拖住敵人好幾個小時。直到淩晨,法西斯分子才繼續前進。他們在下午打退了內務人民委員部第4師人數不多的一些分隊,逼近奧庫尼諾沃。18時,第聶伯河公路橋落入敵人手中。 得知這一情況後,就連基爾波諾斯也失掉了他特有的冷靜。他用拳頭憤怒地敲擊著擺在桌上的地圖: 「怎麼可以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方面軍參謀長報告,同第27軍司令部的通信聯絡已斷。必須盡一切努力直接與該軍各師取得聯絡,讓其在基輔以北渡到第聶伯河左岸。工程兵部長伊利英-米特克維奇將軍奉命將手頭掌握的第聶伯河輪船公司全部浮動工具調到奧庫尼諾沃以南——步兵第27軍各兵團正向這裡前出。兩個工程兵營攜帶防坦克地雷儲備,乘汽車迎著正渡第聶伯河的法西斯坦克開進。 基爾波諾斯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就好。您要親自監督步兵第27軍渡河,瓦西裡·伊萬諾維奇。並且要採取緊急措施炸毀奧庫尼諾沃大橋和清除敵人奪占的登陸場。還有,要在奧斯捷爾附近傑斯納河沿岸緊急建立防禦。我們能往那裡派出什麼兵力?」 圖皮科夫說,附近有一個摩托化步兵連、空降第212旅和馬日林師一個高射炮兵連。 基爾波諾斯認為這點兵力太少。他吩咐立即從其他地段,其中包括從基輔築壘地域,首先是從B·H·米庫舍夫將軍的第41師和從各空降軍抽調部分兵力到那裡去。同時還決定從方面軍司令部派一個精明的指揮員去奧庫尼諾沃地域,讓他分析和詳細報告那裡發生的情況。 「請不要拖延,瓦西裡·伊萬諾維奇,」基爾波諾斯不耐煩地揮一下手,「去下達號令吧。」 奧庫尼諾沃渡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派到那裡去的方面軍防空兵參謀長B·A·佩尼科夫斯基少校回來時臉色陰鬱,仿佛變老了。下面是他談的情況。 警衛橋樑的是兩個高射炮兵營和O·M·馬日林的內務人民委員部第4師一些小分隊。在德軍坦克突破的頭一天夜間,第37集團軍司令員不知為什麼撤走了一個高射炮兵營,把它調到另一個地段。在大橋附近的兩岸,都已利用當地居民的力量構築了堅固防禦工事:用交通壕聯結起來的土木發射點以及步兵掩體。但這些工事空無一人,因為本來應該佔領工事的分隊還沒到達。而且這裡連一門反坦克炮都沒有。 守橋者竟疏忽到這種程度:當8月23日傍晚敵坦克出現在橋頭時,高射炮兵竟用榴霰彈對它們進行射擊。原來,高炮營長甚至不重視各連應該有適於打坦克目標的炮彈。榴霰彈不能給坦克造成絲毫損傷,它們在右岸擊潰了各高炮連,疾馳到橋上。指揮排的一些炮兵迎著坦克撲過去。他們用燃燒瓶燒毀了兩輛坦克,但卻犧牲在其餘坦克的履帶下。 由於發生了令人苦惱的情況,大橋未能炸毀,儘管爆炸的準備早就提前做好了。工兵分隊指揮員同方面軍司令部有直通電話和電報通信。當法西斯坦克出現時,他打電話找到我,剛開始報告,線就斷了。我又用莫爾斯電報機同他聯繫上了。可是這次報務員也來不及拍發爆破號令——線路突然失靈了。橋就這樣沒有炸成。當時我特別深刻地意識到:一個指揮員及時機斷行事,大膽定下符合情況的合理決心,這種能力該有多大意義呀…… 從布羅瓦雷地域派出的預備工程工兵營火急進抵奧斯捷爾市,渡過了傑斯納河,炸毀了第聶伯河與傑斯納河河間地帶的全部橋樑,並在奧庫尼諾沃至奧斯捷爾的道路上設置了地雷。它們以此暫時阻住了敵軍坦克縱隊的繼續推進。 為了炸毀奧庫尼諾沃大橋,曾立即採取了各種措施。航空兵和區艦隊海軍軍人首先試圖做這件事。夜間,一些艦艇飛快向大橋駛去,但被密集的炮火打回來了。海軍軍人們改為智取:順流投放水雷。只要有一顆水雷碰上橋墩,橋就會被炸塌。可是法西斯分子已預料到這一危險。他們監視河道,及時撈出了水雷。 我們的飛機去炸橋比艦艇還要早。但是要從高空命中橋樑這條細線,你倒試試看吧!許多飛行員不顧危險,緊貼著目標掠過,但一顆炸彈也沒命中…… 謝爾蓋·科雷賓中尉剛回到機場,航空兵師師長就把他叫去了。將軍告訴他,橋樑至今還沒有炸毀。 「我把這個任務交給您了。您知道這個任務有多重要嗎?」 「一切都清楚,將軍同志。」 兩架飛機升空向奧庫尼諾沃飛去。駕駛長機的便是科雷賓。瓦西裡·奧列伊尼克少尉在他後面跟著。 闖過敵阻止射擊後,科雷賓最大限度地降低飛機高度,擦著大橋飛過去。兩顆炸彈都投得很准。鋼架轟隆一聲塌到河裡去了。 目擊者說,就在這個時候,「伊爾」飛機著火了。熊熊燃燒的飛機沒有拐彎,在公路上空掠過,然後一頭紮進敵坦克縱隊裡了。 (不久前我十分高興地聽說,我們認為已犧牲的這位光榮的飛行員,竟然神奇地活著!) 在奧庫尼諾沃大橋被奪占那天,我受基爾波諾斯將軍委託,給集團軍司令員打了電話,傳達了方面軍司令員的絕對命令:以堅決行動儘快消滅敵人已過河部隊,不讓它們在第聶伯河岸上立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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