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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當、當、當!"門口有人敲門。

  羅娜隨口喊:"進來。"

  "是……我……現在就可以進嗎?"門外傳來梁偉軍吞吞吐吐的聲音。

  宿舍裡變得鴉雀無聲,驀地,女軍官們清醒過來,一邊喊著等等,一邊手忙腳亂地把零食、未打好的毛衣、攤開的雜誌填進床櫃,抻平床單拉出馬紮坐好。

  羅娜見女軍官們連連點頭示意已經做好準備,拉開房門梁偉軍一手提著瓶白酒,一手拿著個白磁小碗出現在門口。

  "梁隊長,你是來喝酒嗎?"羅娜笑問。

  "你會喝酒嗎?"梁偉軍丟下羅娜,徑直走到女少尉床前問:"怎麼樣了?"

  "疼,疼得厲害!"女少尉做西子捧心狀。

  "嗯,你們自由活動吧,不用擺姿勢了!"

  梁偉軍拉過一個方凳,放好小碗注滿白酒,丟一根燃著的火柴進去。"嘭!"淡藍色的火焰歡快地跳躍起來,女軍官們好奇地圍過來。

  梁偉軍蹲下,一聲不吭地撈起女少尉受傷的腳。

  "你想幹什麼呀?"女少尉臉色緋紅,緊張地掙扎了一下。

  "別動,熱敷,再有兩個星期運動會就開幕了。"梁偉軍皺著眉頭,在不甚腫脹的腳腕上按了一下。

  "噝!"女少尉倒吸一口涼氣。

  "忍住!"梁偉軍伸手在酒碗裡沾了一下,迅速把冒著淡藍色火苗的手掌按在女少尉腳腕上快速輕揉。

  "哎喲,哎喲……疼啊……"

  "忍住!"梁偉軍冷冰冰地一聲喊,女少尉立刻咬住下嘴唇,眼淚汪汪地尋找羅娜。

  羅娜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像哄孩子似地輕聲說:"堅持,你是軍人,忍住啊!"

  碗裡的酒慢慢減少,梁偉軍揉搓的力度越來越大。點完兩碗白酒,梁偉軍站起來說:"問題不大了,明天你就可試著做些輕微運動。"

  "謝謝隊長!"女少尉甜甜一笑。梁偉軍笑笑說:"不客氣,早點休息吧!"

  送走梁偉軍,羅娜拉著臉返回室內,看一眼托腮沉思秋波盈盈的女少尉,抓起一件上衣用力揮舞:"什麼損招,弄得一屋子酒氣!"

  女中尉捅捅女少尉:"想什麼呢?眼睛都直了!"

  女少尉抬頭,眼神溫柔:"隊長竟然會笑啊!怎麼說來著,剛柔並濟,俠骨柔情……"

  "裝腔作勢!"羅娜用力揮舞著軍上衣,氣衝衝地說:"他當然會笑,只不過不想笑,板著死人臉裝腔作勢!"

  女軍官們有些茫然不明白羅娜為什麼生氣,只有女上尉側過臉去偷笑。

  "哎呀!"女少尉突然驚叫:"從操場上下來,我還沒洗腳哪,怎麼辦啊?"

  五、

  一家豪華酒店的咖啡內,坐滿紅男綠女,在典雅的鋼琴曲中優雅的低聲談笑。張愛國坐在柔軟舒適的圈椅中,臉上掛著從容的微笑,眼神從坐立不安的王秀娟身上移開,掃向大廳,環視。

  酒店大廳採用了大量流光溢彩的玻璃幕牆、亮晶晶的鏡子裝飾,幾叢人工竹林錯落有致地佈置其中,金碧輝煌的皇家氣派中又不失田園風情。

  鄭燕出現在大廳門口,白襯衣、牛仔褲,一頭長髮用花手絹紮成馬尾,矜持佇立,款款掃視大廳。

  "來了!"張愛國指指門口。

  "燕子!"王秀娟放下咖啡杯迎上去,尖細的鞋跟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一串清脆地噠噠聲。

  張愛國像訓練有素的侍者,妥貼地拉出椅子安置兩位相擁而泣的女士坐下,低聲提醒說:"都在看你們呢!"

  兩人鬆開緊握在一起的手,乜眼看看大廳內驚詫的賓客,不好意思地笑笑,趕緊擦去滿腮的淚水。

  張愛國欠身問:"燕子,喝點什麼?"

  "咖啡吧!"

  張愛國對侍者說:"糖放雙份。"

  "不用放糖,我喝原味的。"鄭燕取笑張愛國說:"還以為我是愛吃甜的小姑娘啊!"

  "你本來就不老啊,始終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嘛。"

  "愛國學會恭維人了。"鄭燕注意到,張愛國西裝革履王秀娟珠光寶氣,就好像剛陪同國家領導人接見過外賓,於是笑道:"元首夫人很漂亮吧?"

  張愛國大笑,做舉手投降狀。王秀娟想了想才明白鄭燕所指,臉色微紅,解釋說:"陪他去參加酒會,沒想到拖得時間長了,沒來得及換衣服。"

  侍者送上咖啡,鄭燕端杯呷一口,偷偷地笑。

  張愛國指指王秀娟嗔怪說:"你呀,又上鄭燕的當了!"

  王秀娟見鄭燕雙肩微抖,知道她在偷笑,輕輕拍了她一下說:"剛見面就捉弄我,居心何在?"

  鄭燕咯咯地笑,還誇張地叫了一聲,兩人打鬧成一團,好像回到了兒時。張愛國滿目含笑地看著,一臉幸福狀。

  "張總,你好啊!"一位水桶般的男人遠遠就伸出手,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張愛國對鄭燕點點頭,連忙迎上去握手寒暄。

  鄭燕拉著王秀娟的手,低聲問:"幸福嗎?"

  王秀娟羞澀地點點頭,反問:"你結婚了嗎?"

  "沒呢!"鄭燕從坤包中拿出煙熟練地點上,見王秀娟神色詫異,苦笑著說:"幹導演的天天熬夜,就靠煙和咖啡提神,累啊!"

  王秀娟心疼地提醒說:"眼角都有皺紋了,你多休息,工作又不是一天能幹完的。跳你的舞多好,怎麼幹上導演了?"

  "跳舞的黃金時間給了部隊,來這兒只能伴舞。這邊競爭激烈,總要謀條出路,誤入歧途了。"鄭燕搖搖頭,吸了口煙,吐出的煙霧嫋嫋飄起,旋即消散了:"幹了兩年記者,後來又跟著劇組幹場記幹劇務,混了幾年我拉了個投資商搞了部專題片沒想到得了獎。台裡的領導一重視,就把我送到北廣進修兩年,回來後我就成了導演,專搞紀錄片、專題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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