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劍(61)_鐵絲_學達書庫

六一

　　"玩兒唄！"孟雲霄一邊回答一邊指手畫腳地指揮羅傑拎來一小桶桐油，用小刷子在埋好的尖樁上仔細地塗抹。然後回過頭來笑眯眯地看著幾個自稱耍猴兒的人說道："你們日本人不是喜歡活埋中國人嗎？我卻喜歡這種方式。"

　　孟雲霄話一出口，旁邊的兩個人不由自主地看了中間那個人一眼。只是一個下意識的眼神，就給孟大蝦捕捉到了。

　　三個人看著孟雲霄等人拼命地搖頭，眼睛裡滿是祈求。孟雲霄卻搖搖頭："我不能讓你們說話，我怕你們嚼舌自盡。但要不給你們說話的機會，你們一定覺得很冤屈對不對？要不這樣，你們誰會寫字啊？"

　　三個人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左邊的一個遲疑地點了點頭。

　　"搬張桌子來！"孟大蝦大聲吩咐，隨後解了那個人的繩子，給他一隻毛筆，這個人搖搖頭，換了一支鋼筆，那個人才接過去。孟雲霄笑了："想說什麼你寫吧！"

　　這個人稍一猶豫，就在紙上寫道："冤枉！我們是賣藝的窮苦人！不是奸細！"

　　孟雲霄看著點了點頭："既然是窮苦人，那你的同伴為什麼要在車上撞死？"只見這個人想了一下寫道："他是膽小怕事的人。""哈哈哈，"孟雲霄看著笑了起來，認真地問，"他連死都不怕，還會怕別的事嗎？"這個人一愣，孟雲霄一把搶過他的筆，"別他娘的裝蒜了，你們就是日本鬼子！我就來告訴你們我是怎麼知道的，也好叫你們死得明白！"

　　在場的人都不說話了，靜靜地等著聽孟大蝦的高見——

　　第三十九章　狐假虎威（二）

　　（1）

　　"這可不好辦了。"在當眾殺了三人中的軍官之後孟大蝦說道："侵略者只有投降或者才有一條生路。"孟雲霄盯住二人的眼睛，仔細地捕捉每一個細小的變化。

　　"我再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孟雲霄正經起來，"和你們一樣，我也是一個職業軍人，我知道投降意味著什麼。你們可以不投降，但希望你們和我合作，只要你們說出我們想知道的事之後，我可以讓你們以一個軍人的方式去選擇自己認為體面的死亡方式！甚至尊重你們大和民族的習慣！你們考慮一下。"

　　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又猶豫了一下，那個看起來像是頭目的傢伙先沉重地點了一下頭，另外一個緊接著拼命地點頭。有時候能自己選擇一種死亡方式也是一種幸福。

　　——呸！什麼武士道精神？在老子的酷刑面前還不是照樣崩潰？孟大蝦得意地想著。

　　"……獵虎小隊經過遊擊隊的偷襲之後，由原來的66人降到現在的39人。石原上尉將這些人分成了七組，根據執行任務的不同，以不同身份，通過不同途徑滲透進來。"

　　在後院的東西廂房裡，兩個鬼子奸細被分開來審問。

　　"這些人都會說中國話嗎？"陸子宇負責審問那個看起來像個頭目的傢伙。

　　"是的。獵虎的成員都是最早從本土移居滿洲國的僑民。"

　　"各組都有多少人？分別以什麼樣的身份執行什麼樣的任務？"

　　"這個真的不清楚！各組執行的任務不一樣。為了增加任務的成功機會和減少計劃洩漏的機會，互相之間都是保密的。我只知道我們和另一組的任務是滲透觀察抗日獨立縱隊的活動跡象。定時向固定地點輸送'正常'或者'異常'的信息。不過有一點我知道，就是各組在今晚十點鐘以前必須撤離。"

　　"為什麼是在十點鐘？十點鐘以後會發生什麼？"

　　"對不起，真的不知道！"

　　"那你們今天什麼時間，要向什麼地點輸送情報？"

　　"中午一點和下午五點還有晚上九點。地點是坨南鎮八裡溝的一個土地祠，在神龕上放四塊石頭代表正常，三塊代表異常。"

　　"另一組在良崗。時間一樣，具體地點不清楚。"

　　"雲霄，你認為這些可信嗎？"指揮室裡，陸子宇問。

　　"應該沒問題。他們都知道，就算是死，我們也會讓他們等到今晚十點以後，所以他們沒必要也不敢騙我們。但我現在考慮的問題是：另外的五組在哪兒？他們又在執行什麼樣的任務？"孟雲霄托著腮沉思著。

　　"我們可不可以這麼想？"火鳳凰分析道，"有兩組在執行傳遞信息的任務，而有三組正潛伏在良崗、坨南和神北，在準備為今晚十點以後的敵機轟炸指示目標。"

　　"真要這樣的話，今晚可就夠我們忙活了。"孟雲霄苦笑著，"伍志彪！集合你的藍狐小隊！"

　　（2）

　　冬日山村的夜晚萬籟俱寂，只是偶爾從遠處傳來一兩聲犬吠。

　　韓家大院孟雲霄的指揮部裡也開始清靜下來。門口的兩個警衛懷裡抱著槍，雙手互相抄在衣袖裡，靠著牆打起了盹兒。屋內一個滿頭秀髮的人背對著門口在看牆上的地圖，另一個人則趴在桌子上枕著胳膊好像在出神，桌上放著孟雲霄時刻都不離身的"文明棍"。

　　黑暗中兩條黑影驀地一閃，迅捷地接近兩個警衛，一手反扣捂住嘴，同時星光下寒光閃耀，一柄短刀直刺進胸膛。兩個警衛抄在袖子裡的手都沒來得及抽出來，身子就軟塌塌地順著牆出溜到地上。

　　沒等警衛倒地，又有三條人影電光雷閃般掠過門口進入正屋。與此同時，後窗"吧嗒"一聲輕響，昏暗的燈光中"嗖"地一下，一把肋插准准地射進長髮人的後心，那個人往牆上一撲，也扶著牆倒了下去。

　　撲進來的黑影迅即把手中細長的倭刀架在了那個趴在桌上的人的脖子上："哈哈！孟雲霄，你也有今天！立刻向伊藤大佐發報：孟雲霄被活捉！"

　　"別……別動我！"那個人忽然恐怖地叫起來，"小島君，是我！秋田一郎！"

　　雖然秋田先喊的"別動"，可是小島已經性急地把他的頭提起來，桌子底下立刻騰起一股白煙——"炸彈！臥倒！"這一切都是出於人的本能反應。

　　過了好一會兒，爆炸聲卻並沒有響起來，只不過進入屋子裡的六個人，包括秋田在內，都已經不能動了——是毒煙！

　　"石原紀一上尉，遊戲即將進入尾聲，你現在是不是該說實話了？"秋田的意識恢復過來的時候，他發現還是在這間屋子裡，而他的頂頭上司正在接受著訊問。

　　"我現在是無話可說，但我很想知道，孟先生是如何識透我們計劃的？"石原紀一垂頭喪氣地回答。他倒不擔心自己會被如何處置——就是個死唄——但臨死之前他就是想弄明白，自己這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是怎麼被對方識破的，不然他可能真的死不瞑目。

　　"呵呵，我也正有些問題向石原先生討教呢。石原先生，你的計劃中為什麼要把保定的機場戒嚴呢？"石原紀一一愣，難道又是那些大佬們畫蛇添足之筆？

　　"對於戰爭中的一個軍用機場來說，飛機起起落落很正常，戒嚴之舉無非是想告訴對手你們要採取一個謹慎的行動。這是我得到的第一個信號。"

　　"用飛機對山區目標採取行動就必須有特工人員的滲透，而石原先生大搖大擺的就以最容易被對方識破的身份進來了。可能你的目的是想投石問路，探聽一下虛實，而我卻認為這中間隱藏著一個陰謀。我這麼分析有道理吧？"

　　石原紀一點點頭："那孟先生是如何知道我要派人來襲擊你的指揮部呢？"

　　"這個就更簡單了。石原先生都打算要動用飛機了，而地面部隊卻沒有任何集結的跡象，這就說明我的敵人針對的打擊目標就是我的指揮中樞，而不是整個抗日獨立縱隊——擒賊先擒王，不是嗎？"

　　聽到這兒石原紀一忽然得意起來："那孟先生有沒有想到除了神北，抗日獨立縱隊其他駐軍的指揮系統也會受到襲擊呢？"

　　【選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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