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21條秋田軍犬 | 上頁 下頁
九七


  肖叟侯說:「你這是什麼話?老子是自由戀愛,介紹人之一就是陳賡老首長。」見孫景章有點肅然起敬,便說從現在起老子說什麼,你就只能服從,否則,沒你孫獨眼的好果子吃,聽准了?孫景章說這可以,不過我那車……

  肖叟侯打斷道:「你小子哪來這麼多廢話?聽我的,沒你的虧吃!」

  肖叟侯帶著孫景章進門,沖石豐潤鞠躬致禮,說石老先生很是對不起,我的這位老部下的手下人先前看走了眼,竟然膽大包天把您老弄到這裡來審查了,我已經批評他了,現在,讓孫局長當面向你賠禮道歉。孫景章還指望著肖叟侯把轎車還給他,此刻只好向對方表示歉意,又和肖叟侯一起敬煙沏茶,點頭哈腰,極盡恭敬。

  石豐潤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哪裡在乎被扣一舉。當下見兩人如此客氣有禮,自是不予計較,便跟對方聊了起來。老先生這才知道原來眼前這個瘦小個子青年是水明州公安局局長,又負責著馴犬工作,還是女兒的武術老師,當下樂得開懷大笑,互相之間的關係就不知不覺又近了一層。

  聊了個把小時,肖叟侯說老先生您趕了一天路,肯定累了,趕緊歇息吧,您下榻在哪裡,我送您過去。說著就讓孫景章叫司機把水明州公安局的那輛吉普車開到門口,他和小金要護送石豐潤去旅館。孫景章只得從命,他當局長以來還沒有人敢這樣指使過他,心裡恨得真想踹肖叟侯一腳。

  肖叟侯把石豐潤送到旅館後,石豐潤談興猶濃,熱情挽留下來又聊了許久。這回聊的都是石嘯漪馴犬的事情,老先生聽說軍犬面臨著經費問題生存艱難,便表示他願意解囊解決此事。肖叟侯獲得這一意外收穫,真是喜出望外,連連向石豐潤鞠躬致謝。

  石豐潤就寢後,肖叟侯生怕發生意外,又要表示雙倍的誠意,就和小金一起守在房門口,竟然就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夜。次日早上,石豐潤開門見後,不禁大為感動,握著肖叟侯的手連連晃動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孫景章惦念著他那輛轎車,早早就來問肖叟侯。肖叟侯把他拉到一旁悄聲道,你狗日的怎麼這等沒眼色?老子跟准岳丈不期而遇,即使沒有你昨天犯規的事兒,開口向你借那破車送老岳丈去水明州你也得答應的。怎麼竟問我要車?還真反了你孫獨眼了!放在以前,你小子是知道的,只怕早讓你滿地找牙了。去去去!讓你那司機把我那「福車」開來,送往我到指定的地點換乘你那破車。其餘話語,回頭再說!一番話說得孫景章無言以對,只好依照他說的去做。

  黑色轎車載著肖叟侯、石豐潤和小金朝水明州行駛。肖叟侯初時還沒有什麼,跟石豐潤聊得甚是投機。漸漸離水明州近了,他忽然覺得似乎心神不寧,話便少了。待到遠遠望見水明州城牆時,肖叟侯更加覺得異樣,尋思他媽的難道軍犬又出事了還是怎麼的?於是就在城門口讓車停了下來,下車走上城樓警衛點去打電話。

  電話是肖叟侯的秘書接聽的,肖叟侯聽說軍犬面臨著被滅殺的危險,不禁大驚。重新上車後,稍一沉思,便對石豐潤說了情況。石豐潤說不就是因為缺乏經費嗎?我已經說了,這經費由我資助,你們那位薛主任還有什麼可說的?肖叟侯說薛主任的腦子有時會進水,好話聽不進,現在情勢緊急,我還得把我師父搬出來才行。這樣吧,是否可以麻煩您老和我師父一起去見見薛主任,當面跟他說清楚。他如若說行,那就可以了。如說不行,只怕還得麻煩您老直接跟您的老朋友、我們陳司令員通個電話,那就准保沒問題了。石豐潤說當然可以。肖叟侯於是便讓司機把轎車直接開到駐軍司令部去了。

  丁松一見肖叟侯的那輛轎車,眼睛就亮了,進去坐了坐說,瘦猴啊,你這車從哪裡搞來的,實在不賴嘛!肖叟侯聽出了言下之意,尋思這當兒也顧不得什麼了,先保住軍犬才是最為緊要的事兒,於是便說師父這車我是準備孝敬您的,不過我也是跟別人用公安局那車換來的,所以您還得把您那吉普換給我才成,否則我就沒法向老沈那狗日的交代了。丁松大喜,當下就叫司機把吉普車開出來要當場兌現。肖叟侯說,師父您還得幫徒兒一個忙,遂將石豐潤介紹給丁松,又把情況簡述了一遍,要求丁松帶著石豐潤馬上去見薛兆鈞,逼著薛兆鈞答應收回殺犬成命,准予馴犬繼續進行,經費由石老先生資助。丁松說這還不好辦,他媽的薛兆鈞如果不答應,那就是不講道理了,老子給他顏色看。敢跟老子吹鬍子瞪眼睛,他配?!

  肖叟侯說,石老、師父,那我就失陪了,我得馬上去基地解救軍犬啊!說著便跳上轎車催司機急馳基地。

  丁松帶著石豐潤前往軍管會,果然如他所料,薛兆鈞縱然千般不願,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當下只好答應收回成命,同意馴犬工作繼續進行下去。

  一場籠罩在秋田軍犬頭上的大禍,就這樣被石豐潤這一陣風吹散了。

  第二十一章

  肖叟侯像貓一般輕巧地突然從拐角那邊冒出來,一邊沖剛從政委辦公室出來的沈皆儒的警衛員搖手示意噤聲,一邊躡足悄行來到門前,從門縫往裡瞅了瞅,然後忽然把門一推而入。

  正對著桌上那堆石嘯漪送來的東西發呆的沈皆儒被嚇了一跳,皺著眉頭道,肖叟侯同志你怎麼還是那樣沒規矩,進門也不叩一下門?最起碼也得咳嗽一下發個信號吧?

  肖叟侯一臉壞笑道,嘿嘿,怎麼樣?終於逮住現行了吧?堂堂的水明州軍管會副主任、黨齡近二十年的老革命、馬克思他老人家的忠誠信徒沈皆儒同志今天也受賄了!要不要讓《水明州日報》的記者來報道一下替你揚揚名?

  沈皆儒苦笑,說我正在考慮是不是要把這些東西退回給石老先生,正好你來了,就替我退回去吧。肖叟侯看著東西,一樣樣報著名稱:藥、魚肝油、奶粉,說他媽的這全是給你治病的嘛,退什麼退啊?小石說這是以她的名義送給革命同志的,跟你的地位無關,你憑什麼要退回?這不是存心傷害人家新同志的心嗎?說著,大模大樣地在沈皆儒的位置上坐下,拉開抽斗看了看裡面的半包香煙,嫌孬,拿出自己的「哈德門」,扔一支給沈皆儒。沈皆儒抽著說,你小子看來倒是受賄了。肖叟侯說老子一身清白,怎會收受別人的禮物?這是新沁州公安局長孫獨眼孝敬老子的,飲水思源,他有今天,先得想想是誰把他引上革命大道的。閒話打住!老沈同志,我要跟你談一樁嚴肅的事——我記得,我離開水明州前,對你說過讓你得答應我一定得保證軍犬的安全,什麼事情都得等我回來處置的話,你當時答應得很是爽快,說「我答應你就是,我以公安局政委名義暫管馴化小組」,你還記得嗎?

  見沈皆儒點頭,肖叟侯提出了質問:「那你是怎麼兌現你的諾言的?他媽的若不是盛小牛、小石、小許他們站出來……」他仰臉回憶了一下石嘯漪的戲語,「中流砥柱,力挽狂瀾,軍犬還不是讓包大頭那狗日的全給突突了?這將給革命事業造成多大損失?再說,于你老沈的名聲也不利啊,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公安局政委說話不算數,老百姓還能信咱們嗎?老百姓是咱們的父母,父母不信兒子了,兒子還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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