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21條秋田軍犬 | 上頁 下頁
三七


  另一邊,河上真一擊得手,生生地咬下了公狼的一塊帶著皮毛的肌肉。然後撲向簡直被驚呆了的母狼,只一下就咬斷了對方舉起的前爪!這時,平山活已經扔下還在作著徒勞掙扎的小母狼,奔過來助戰。兩狼兩犬鬥作一團,叫嚎不已,塵土飛揚,鮮血四濺。本來,軍犬能夠比較順利地解決這對對手的,但小母狼臨死前的一聲哀嚎激發了對手的鬥志,它們知道小狼已經完蛋了,於是就產生了拼命的念頭,反復較量,生死惡鬥。但太行山狼畢竟不是秋田軍犬的對手,打到最後,終於雙雙被河上真、平山活咬斃。

  兩條軍犬自己也負了傷,但並未傷筋動骨,不過是這邊咬了道口子,那邊撕掉了皮毛,但凡是被狼咬到的部位,都流了血,因此外形有點狼狽。平山活湊近河上真正要替它舔傷口時,犬王忽然一個激靈,渾身皮毛頓時聳立。平山活下意識地也是一抖,全身的肌肉便已硬了起來。河上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眼睛射著銳光,死死地盯著左側樹林深處的草叢。俄頃,一米多高的已顯枯黃的茅草輕輕地晃動著,露出一個碩大的金錢豹腦袋,一雙眼睛閃著兇悍之光。金錢豹朝軍犬看了看,身子一晃,像伸懶腰似的往前一伸,就已經竄了出來,看都不看軍犬一眼,仰面朝天發出一聲聲震林空的吼叫。

  這頭金錢豹,是尾隨著三匹狼過來的,它饑腸轆轆已經盯了大半天了,目標是那頭小母狼,但它無法確定自己以一敵三能否勝利,所以一時在尋找突襲機會。沒有想到的是發生了狼犬相鬥的一幕,金錢豹也就樂得隱藏起來看熱鬧,肚裡打著如意算盤:不管哪一方勝,我總能占到便宜的。現在戰鬥結束了,金錢豹於是就現身了,它不想跟眼前這兩條軍犬鬥一場,這倒不是擔心失敗,它有足夠的把握戰勝這兩個已經被先前那番惡鬥累得筋疲力盡的軍犬,而是覺得沒有必要,金錢豹不是帝國主義好戰分子,此刻它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填飽肚子,所以只要把軍犬嚇跑就行了。

  軍犬這邊是怎麼想的呢?河上真、平山活倒不曾考慮過要把狼屍作為美食來享受一番,但是,它們有著軍犬的尊嚴,說什麼也不能掉價丟身份的,所以很看不慣金錢豹這副「目中無犬」的蠻橫做派,特別是犬王,它在軍犬裡是王,在其他動物前也沒有示弱的道理,但它是智商頗高的優秀軍犬,所以權衡雙方力量後還是沒有決定立即發起進攻,而只是以表示憤怒的狂吠來提醒對方:我們並沒有怕你,要怎麼樣,你小子看著辦吧!

  金錢豹用驚奇的眼光盯著軍犬,現在,它要認真打量對方了,這是兩條什麼樣的狗啊?見到老子的尊容聽見老子的威吼,竟然沒有屁滾尿流拔腿就逃,而還敢毫無懼色地當面叫板。說實話,金錢豹真的不想發起戰鬥,這倒不是它愛好和平,而是實在太餓了,只想趕快吃狼肉,於是,它又大吼一聲,想把軍犬嚇走。

  這回,就是平山活也覺得這是對方對秋田軍犬的極大蔑視,於是兩條軍犬不約而同一齊狂吠起來,並且作好了戰鬥準備。儘管對方個頭很大,但是它們都是從鬥牛場上走出來的,比金錢豹重的犍牛都獨打獨地就地解決了,此刻以二鬥一還怕對付不了這樣一個傢伙?

  現在,金錢豹不得不在兩種行為中作一個選擇了,要麼離開,要麼戰鬥。當然如果以人類的智慧來說,還可以有第三種選擇:先離開,待軍犬離開後再過來吃狼屍。但金錢豹不可能具備這種思維能力,它稍稍一想,就決定動武了。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打鬥,也註定是一場兩敗俱傷的對決。金錢豹沒有料到的是,它一上來撲向河上真時就吃了個虧,沒有撲著河上真,平山活卻把它後腿撕咬下了一大塊皮肉。於是轉身對付平山活,但犬王豈是省油的燈,開始了它的第一輪進攻,直接撲咬頸部,沒有咬著,但鋒利的爪子劃開了金錢豹的皮肉。金錢豹久經打鬥,迅速調整戰術,使兩條軍犬都嘗到了它的厲害。

  高手對決,沒有拖泥帶水的,僅僅過了三分鐘,場上的形勢已經略見分曉,金錢豹的尾巴被咬斷後耷拉在身後,臉部、頸部、腹部都受了傷,血流如注。如果此刻軍犬退出戰鬥,選擇撤離,估計金錢豹也會因流血過多而難逃一死。但秋田軍犬向來是有進無退,既然有了開頭,就要追求圓滿結局。追求不著,寧可戰死。所以,儘管河上真和平山活都已負了不輕的傷,但還是奮力拼鬥。

  這是最後一擊,這一幕註定會留在兩條優秀軍犬大腦深處的角質皮層上,也許,還會隨著遺傳基因留給它們的後代。河上真、平山活憑著犬類的超常感覺,在沒有任何肢體語言交流甚至連眼神也沒有傳遞過的情況下,竟然就達成了一項默契:在同一時刻,分別攻擊金錢豹的左右頸部,以這拼死一擊來結束這場苦鬥。兩條軍犬利用進退挪躍進入了各自的攻擊位置,利用金錢豹正要轉身的一瞬間,同時從兩側發起了進攻。

  河上真得手了,咬住了對手的左側大動脈,死死不放。平山活也得手了,它也咬住了對手的右側大動脈。可是,平山活卻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金錢豹在掙扎時用鋒利如刀錐的爪子撕開了它的腹部!河上真在感覺到金錢豹支撐不住要往左側倒下時,才鬆開牙齒朝旁邊一躥而出。金錢豹轟然倒下,另一側的平山活跟著壓在對手的身上,猶自沒有鬆開牙齒。河上真覺得不對,定睛一看,不禁大驚:平山活已經昏迷過去,腹部被豹爪撕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一長串腸子已經流出來,拖拉在身下!

  河上真湊近平山活,輕輕地舔著它臉上的傷口。舔了幾下,平山活就醒了,鬆開了牙齒,但它已經沒有力氣挪動身體了。河上真擔心金錢豹還會醒來,就把平山活迅速拖離,返身過去用牙齒撕開了金錢豹的喉管,確認已經死了,這才去處置平山活的傷口。平山活又昏迷過去了,河上真除了舔之外,再無對付傷口的辦法,它在平山活身邊站了片刻,毅然作出了一個決定:返回基地向新主人求救!為防止平山活醒後不見它了而著急,河上真又把平山活舔醒,傳遞了信息,這才帶著一身傷往回走。

  基地這邊,肖叟侯親自率領由石嘯漪、盛小牛、小許等七八名警衛以及解寶山,抬著躺在擔架上的河上真,牽著平山三條軍犬,急急出城上山。河上真經石嘯漪臨時處置,傷口已經止血,一路上又喝了牛奶,吃了奶酪和牛肉幹,精神正在恢復。由於有平山三條軍犬同行,所以它也不必費神,它們都是警犬出身的優秀軍犬,又絕對熟悉自己姐姐的氣息,一點不錯地摸黑把救援人員帶到了那個山洞前的現場。

  平山活獲救了,它的三個弟妹爭相給它舔傷口,包括流出體外的腸子。肖叟侯要制止,石嘯漪告訴他,犬的口腔分泌液有殺菌效用,所以舔傷口實際上一種消毒方式。石嘯漪讓三條犬舔了一陣傷口後,打開藥箱,在手電光下給平山活做了腹腔縫合手術。忙碌了一陣,石嘯漪說好了,平山活沒有生命危險了,回去再處理一下,然後休養恢復。河上真和平山氏三條軍犬都朝石嘯漪投以感激的目光,肖叟侯乘機用漢語叫著它們的名字逐個喂糖果,它們都一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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