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21條秋田軍犬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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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盛小牛飛奔而來,大叫「不好」。肖叟侯說你小子又不是新兵蛋子,什麼陣勢沒見過,叫什麼叫?你這麼一叫,人家笑話的是本局長你知道嗎? 可是,接下來就輪到「本局長」自己發作了,肖叟侯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裡後像是站在快速轉動的自動轉盤上團團亂轉了一陣,再也抑制不住那極度的憤怒,掏出手槍沖牆角扣動了扳機!槍聲驚動了沈皆儒,大驚而至,一看並非遭遇敵情,便厲聲喝著讓肖叟侯收起手槍,還揚言要他在黨委會上作檢查。 肖叟侯沒有搭理,轉身出了門,一邊朝會議室去,一邊讓盛小牛火速把刑警隊長、警衛隊長召來。武家煌、張明翰也參加了今晚的行動,此刻還在局裡,當下迅速前來。肖叟侯說你們看這不是那些東洋畜生直接向老子叫板了嗎,真是反了它們了,張明翰你不要縮頭縮腦,本局長眼下也不批評你了,賬留著以後再算。現在,你去把那個叫汪二的主兒給我請來。武家煌武隊長你也得再接再厲辛苦一番,替我把現場細細勘察一遍,好歹也要拿到軍犬侵入的證據,哪怕是一根狗毛也是好的! 那二位領命而去,一直待在旁邊的沈皆儒見肖叟侯火氣已平息,松了一口氣,回到自己辦公室去拿了一包餅乾過來。還未進會議室就聽見裡面呼呼有聲,進門一看不禁大奇:天哪!這主兒竟然已經躺在三張椅子上睡著了。 張明翰率領幾個警察趕到汪二家時,這主兒正打點行李準備開溜,正好截住,帶到了被喚醒的肖叟侯面前。肖叟侯一邊打哈欠一邊睡眼惺忪地打量著這個雜役,苦笑道:「你小子名叫汪二?這名字還真起對了,汪精衛第二。鬼子都已經投降了,你還在為他們效命?」正好,盛小牛進來,便使個眼色,「拉出去崩了!回頭出張佈告,就說此人是汪精衛第二,勾結日寇,賣身求榮,危害人民,破壞革命,依法處決。此布!水明州軍管會公安局局長肖叟侯、政委沈皆儒。」 汪二大驚,一迭聲叫起了冤枉。肖叟侯說,冤枉?老子到水明州就是來做包青天包大人的,你有什麼冤情如實道來,待本局長辨明後再作計議。汪二便把松尾大郎如何指使他跟蹤肖叟侯、如何買牛肉犒賞哪幾條軍犬,昨晚又如何命他暫離水明州外出避風頭等說了一番,特地指出他認為是冤枉的兩處:一是他是靠養訓基地發的薪水養家糊口並且還得替老婆治病,所以他不得不聽命於松尾,再說軍管會從來沒有說過不讓替日本人打工,再說,軍犬基地已經由公安局接收,所以應該算是八路的財產了,他是在替八路軍看管照料財產;二是他根本不知道松尾為何讓他跟蹤肖叟侯,只是奉命行事。肖叟侯邊聽邊想,覺得汪二說的多半是真話,其內容可以用來作為處置松尾、渡邊的證據了,就讓兩個刑警細細訊問,一一筆錄下來後讓汪二簽字畫押。 這時,武家煌在門口朝肖叟侯招手,肖叟侯出門去聽他彙報勘察結果。武家煌竟然在沙發底下找到了幾根白色狗毛,肖叟侯又是一喜,說這也是證據。 軍犬養訓基地,松尾大郎精神抖擻地走進了犬舍,他昨晚睡得很香,因為軍犬沒有出擊,他不必擔心發生點什麼意外;惟一有可能會成為破案突破口的汪二已經離開水明州了,公安局那個叫肖叟侯的局長對這些天來發生的多起案件肯定無法偵破了。這樣,就等著看這個中國軍人的好戲了。 渡邊正勇起得比松尾還早,他已經和中國雜役解寶山一起為軍犬準備好了早餐,院子裡飄著一股幹羊肉的膻味,引得消化能力特強此刻已經空著肚子的軍犬們吠叫連連。松尾大郎拍了拍解寶山的肩膀,讓他暫緩將飯車推出去,然後對用詢問的眼光看著自己的渡邊正勇說:「從今天起,要恢復軍犬例行的晨練。」 為什麼要這樣做?松尾大郎沒有作出解釋,但渡邊正勇基本上已經猜出了原因:松尾少校正打算在適當的時候,和他一起帶著全部軍犬來一個大逃亡,因此從現在開始必須使軍犬充分活動,以保持長途跋涉時的足夠體力。 21條軍犬被放出了犬舍,來到外邊的訓練場。它們馬上明白這是為什麼,沒等松尾下達指令,甚至也沒看犬王河上真是否指揮了,就乖乖地來到靠近犬舍一側的圍牆前,一字兒排列著站定,等候主子進行訓練前的例行簡單訓話。 就在這時,訓練場另一側傳來了開啟鐵門的聲音,松尾大郎回頭一看,有點驚奇:開門的竟是他以為已經離開了的汪二!他還沒開口詢問,後面就湧進了足有一個排的人,警察、軍人各半,一律荷槍實彈,迅速分散,成戰鬥隊形架起了包括機槍在內的輕武器。松尾大郎臉色倏變,飛快地和渡邊交換了一個眼色,又迅速鎮定下來,揮手制止了軍犬的狂吠,轉身迎上幾步,沖朝他們走來的肖叟侯行著鞠躬禮,又和渡邊同聲問候「早安」。 肖叟侯擺擺手:「不必!老子也消受不起這套客氣。松尾,老子問你,你們這個鳥基地誰是負責人?」 松尾「哢」的一個立正:「敝人——原大日本中國華北派遣軍水明州軍犬養訓基地主任陸軍少校松尾大郎!」 軍犬忽然再次大吠,盛小牛警惕地抽出插在腰間的兩支德國二十響大鏡面,虎視眈眈地注視著軍犬。渡邊正勇馬上朝軍犬做了個手勢,堅決制止它們吠叫。 松尾忽然一個轉身,一聲「河上真」,犬王飛快地奔至跟前,肖叟侯一看笑道:「這真他媽的叫『送上門來』了,這群畜生中就這條是白色的,看來潛進本局長辦公室的就是這主兒了!」說著,把手伸向腰間,但碰了碰槍柄又放下了。松尾用馴犬的鎮定簡短語言對犬王下達著指令,大意是責成河上真負責約束其他軍犬的行為。令畢,犬王返身奔至軍犬隊前,並不叫吠,只是挨個掃視了一番,所有軍犬就都退後了一步,後肢一屈坐了下來。 肖叟侯看在眼裡,大為讚賞,對盛小牛說:「別看小鬼子人模狗樣不像啥的,把這些畜生訓得倒還可以的,這真稱得上『軍犬』了。」 松尾沖肖叟侯行了個軍禮:「局長閣下,你我都是軍人,請允許我提議是否能以軍人的方式進行這次談話。」見肖叟侯點頭,便接著道:「不知閣下率領武裝軍警來到本基地有何貴幹?」 肖叟侯說:「松尾啊,你這是明知故問嘛,軍人的方式談話就得坦率,你明明已經看見汪二過來了,那就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本局長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大清早閑著無事過來玩兒?」一揚下巴,對一旁的武家煌道:「給他看看!」 松尾看了武家煌出示的白色狗毛,臉上露出了苦笑。這時一個刑警又把那支從井裡撈出的衝鋒槍扔到了松尾的面前:「小鬼子你看准了,這皮背帶上面還有狗的牙印!」松尾瞥了渡邊一眼,微微搖頭,沒有吭聲。肖叟侯追問「怎麼樣」,他又搖頭:「活兒做得不到位。」 肖叟侯大出意外,原以為對方必定堅不承認抵賴到底,沒想到一張口就認了,他媽的如果老子以後碰到的都是這種主兒,那這公安局長當得太輕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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