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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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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薔薇騎士是一個絕對排他的集團,外人就到別的地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吧!” 尤里安決定了,除了不能拂逆先寇布等人的好意之外,時間也不容他再猶豫下去。 “我知道了,待會兒再見了!你們一定要活下去──” “當然,我也有這種打算。因為我這個不懂事的父親最喜歡在女兒的婚禮上大鬧特鬧了。哪,你快走吧!沒有時間了。” “嗯,那麼,我先走了。” 行了一個禮之後,尤里安揮掉了感傷,以一隻年輕獨角獸般的速度跑了開去,波布蘭和馬遜則無言地跟在他後面。 目送他們離去的先寇布只傷感了一瞬間,隨即就把視線轉開了,只見部下的鋼盔上映出了一個人影,一隻光束來福槍正瞄準著尤里安一行人的背部。先寇布頭也不回地就著這個姿勢拔起了腰間的熱線槍,那個景象像是變魔術一樣,先寇布把槍口從左腋下穿過,背對著目標開槍射殺了帝國兵。帝國軍發出了憤怒和驚歎的聲音,而“薔薇騎士”們則吹著口哨大加讚賞。 “真是高招啊,先寇布中將。” “啊,這是我從小就想試一試的技法哩!” 一道閃光掠過先寇布的鼻頭,光束刺穿了地面。先寇布後退了一步,握緊了戰斧為下一次的血腥戰鬥做準備。 Ⅳ 先寇布的戰斧劃出銀色的弧,切開了人體和空氣,鮮血四處噴射,悲鳴和怒吼在天花板上迴響著。與其說先寇布是死神的使者,倒不如說他把死亡給具體化了,而這也是軍國主義者們視為一種理想的死亡,一種以人血為記錄,看來極為華麗的死亡。 在敵人戰艦內揮著戰斧作戰對先寇布來說是在兩年前和帝國軍奧斯卡·馮·羅嚴塔爾元帥單打獨鬥之後的第一次。 “哼,那個時候如果再多打個三分鐘,羅嚴塔爾提督的腦袋就是我的了,那麼,我就可以把他的金銀妖瞳像寶石一樣鑲在我的盾上了。” 先寇布像青銅器時代的劍士一樣誇口著,揮落附著在戰斧上的血跡,然而,已經有大量的鮮血乾涸地附著在上面,戰斧也因此無法像裝甲服一樣閃著銀白色的光芒。先寇布知道那些紅黑色的塗裝正象徵著罪惡,但是,這並沒有減低他的破壞力。先寇布不斷地斬殺、擊倒敵兵,把多得無以計數的敵兵送往地獄以作為自己的帶路先鋒。 帝國軍的士兵都不是懦弱的人,但是,面對先寇布的驍勇,他們又不禁面露畏縮。他們踏著地板往後退,把槍口朝著前方,然而,先寇布卻不容許讓他們有時間把肉搏戰轉變為槍戰。他以數倍於敵人後退的速度沖向前,左右揮著戰斧。血沫四處飛散,帝國軍的包圍網潰散了。先寇布回過他頎長的身體,再度舉起他的戰斧,又有新陣亡者倒臥在血泊中。有誰想像得到這麼華麗、這麼淒慘的光景會出現在伯倫希爾艦內呢? *** “雖然是敵人,不過真是一個值得讚賞的人。” 渥佛根·米達麥亞把灰色的眼睛固定在艦內螢幕上喃喃地說著。 “可是,我方還真是令人洩氣哪!乾脆我來指揮迎擊吧?” 如果米達麥亞真的這麼做了,先寇布就可以獲得和號稱銀河帝國雙璧的兩名名將彼此對戰的名譽了。然而,梅克林格和繆拉都搖了搖頭。米達麥亞應該隨時待在皇帝的身邊才對。在一陣短暫而低沉的討論之後,梅克林格以大本營代表身分朝艦橋走去,另外兩名大將則留在房間裡。 皇帝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過來,病人好像要起床似的發出了一些聲音。 “艾密爾,幫我換上軍服!” 近侍艾密爾發出了擔憂的聲音。 “不行,陛下,您發著燒怎麼可以起床呢?” “銀河帝國的皇帝在會見客人的時候怎和可以服裝不整呢?雖然他們是不請自來的客人。” 艾密爾從屏風旁看著提督們的臉。他以眼示意元帥希望能阻止陛下,然而,元帥的答覆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就聽從陛下的吩咐吧,艾密爾·齊列。” 在平靜的面具下隱藏著一股深沉的傷痛。提督們不得不覺悟了,他們不應該束縛皇帝所剩下不多的時間。而萊因哈特也確實瞭解幕僚們的態度意味著什麼。 曾經踏遍全宇宙的雙腳,現在卻連自己的體重都承受不了。生命力和體力的衰退已經不是裝糊塗就可以矇騙過去了的。他的雙肩曾經負載著巨大的恒星間的帝國和數百億的生命,現在連穿著軍服都不是他的體力可以負荷得了的。 *** 闖入伯倫希爾後的三十分鐘。 在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之後,“薔薇騎士”連隊甚至已經無法在人員上維持住一個中隊的規模了。原本在闖進伯倫希爾時,人數就已經不到足以編成大隊的數目,再加上帝國軍的分散策略,每個人都被孤立了起來,分散在各處。 然而,要造成一個“薔薇騎士”的死亡,要陪上三個以上的帝國軍屍體。尤其是在面對前一代的連隊長華爾特·馮·先寇布和現在的連隊長凱斯帕·林茲兩名大將時,誰都無法估計到底要消耗多少人力資源才能把他們打倒?圍在先寇布四周的帝國軍士兵四處奔逃,他們被一種恐懼和挫敗感所打敗,這種情緒使得他們只想逃得離先寇布越遠越好。 “羅伊休納!德爾曼!哈爾巴爾!還有沒有人無恥地活著啊?如果有就回答我!塞布林!克拉夫特!克洛涅卡──!” 先寇布一手拿著戰斧,站在堆積著的敵人屍首上呼叫著幾個部下的名字。沒有人回答,先寇布用拳狠狠地捶打著鋼盔。 這個時候,一個倒在地板上帝國軍士兵撐起了身體,是一個看來未滿二十歲的年輕士兵,他的後腦部被人用戰斧一擊而昏了過去,現在總算恢復了意識。他流著鼻血,抓起了戰斧,瞄準了目標,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對著那個在他仰角六十度位置的寬廣背部擲了過去。 隨著衝擊而來的劇痛在先寇布的背部炸裂開來。戰斧劈開了裝甲服,劃破了皮膚和肌肉,擊碎了他的左肩胛骨。 先寇布讓戰斧插在背上,轉過身來。那個襲擊他的士兵料想他會有復仇的一擊,於是用兩手護著自己的頭,然而,先寇布只是俯視著他,並無意揮下自己的手中的戰斧。正確的帝國公用語從舊帝國貴族口中流瀉出來。 “年輕人,願不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 “知道了又怎樣?你這個叛軍!” “什麼嘛!我只是想知道傷了華爾特·馮·先寇布的人的名字而已啊!” “──我是克魯特·裡格貝爾中士。” “是嗎?為了獎賞你這麼誠實地報上名,我給你看一項特技。” 說完,先寇布把右手繞到後面,把戰斧從自己的背上拔起來丟出去。一個拿著槍想給先寇布最後一擊的敵兵胸膛承接了這一斧,慘叫著倒了下來。 然而,先寇布這個強烈的動作使得他的傷口更形擴大了。一股新的灼痛呈螺旋狀地席捲了他的全身,鮮血不斷湧出來,把銀灰色的裝甲服從內到外都染透了。鮮血形成了紅色的瀑布流到裝甲服的表面,再流到軍靴鞋跟。敵人知道他受的是致命傷。 或許是打從心理輕視受傷者吧?一個帝國軍士兵繞到先寇布背後,刺出了帶有刺刀的荷電粒子來福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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