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槍編年史(102)

一〇二

　　“收好你們的武器，笨蛋！”雷斯林用尖銳的聲音說。“你們打不過它的！它只要碰一下就可以輕易地殺死你們，如果它開始嚎叫時我們還待在這裡，我們就死定了。它連聲音都可以殺人。走，快離開！快點！從南邊的門！”

　　正當他們轉身的時候，寶庫裡面的黑影開始慢慢地聚集成形，彙聚成一個冰冷、美麗的闇精靈女子，一個許久以前因犯下可怕罪行而被處死的精靈②。後來擁有強大力量的精靈法師囚禁了她的靈魂，強迫它看守國王的寶庫。當它看見這些活生生的軀體時，它不禁伸出雙手，渴望溫暖的肉體，之後，它放聲吼出它對於所有活物的仇恨和忌妒。

　　大夥連忙轉身逃跑，忙亂中彼此撞成一團，彼此推擠著從銅門逃出去。卡拉蒙撞到弟弟，後者手上的瑪濟斯法杖掉落在地。它並沒有摔碎──只有龍焰的威力才能破壞它。但光芒熄滅，整個房間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邪靈見到獵物逃出它的魔掌，立刻現身在鐵鍊之室中，它的手輕拂過依班的臉頰。他被凍得尖叫出聲來，腳下一個不穩，倒了下去。史東抓住他，將他拖進走廊中，雷斯林和卡拉蒙拾起瑪濟斯法杖，三步並兩步地擠過銅門。

　　“大家都到齊了嗎？”坦尼斯問，掙扎地要合上門；突然，他聽見一聲可怕的尖叫聲，頓時讓他的心跳也跟著停了幾拍，恐懼氣息壓迫得令他難以呼吸；隨著叫聲停止，他的心臟痛苦地恢復了跳動。但，邪靈再次張口預備尖叫。

　　“沒時間看了！”雷斯林說。“哥哥！快關上門！”

　　卡拉蒙使盡全身的力量推擠那扇門。它轟的一聲關上，餘音不絕於耳。

　　“這阻止不了它的！”依班驚慌失措地大喊。

　　“確實不行。”雷斯林柔聲說。“它的法力極高，遠高於我。我可以在門上施法，但這會消耗我很多力量。我建議你們儘量逃。一旦法術失效，我說不定還能拖一陣子。”

　　“河風，帶著大家逃。”坦尼斯命令道。“我和史東留在這裡陪雷斯林和卡拉蒙。”

　　其他人快步在黑暗的走廊中逃竄著，間或毛骨悚然地回頭探望。雷斯林誰也不理，把法杖交給哥哥。一交到外人的手中，法杖的光芒立刻就熄滅了。

　　法師把雙手放在門上，手掌平貼。閉上眼，他強迫自己全神貫注在魔法上。“卡利斯──安·邦卓南──”突如其來冰冷的感覺打斷了他的集中力。

　　闇精靈！它知道他要施什麼法術，所以試著擾亂他！在大法師之塔中與闇精靈交戰的回憶再度浮現腦海中，雷斯林努力嘗試忘卻那場毀了他的身體，更幾乎毀了他意志的可怕戰爭……但他已感到自己逐漸失控，他竟忘了咒語！門開始搖動，闇精靈要闖過來了！

　　突然有一股他只感受過兩次的莫名力量自體內源源湧出──一次是在大法師之塔里，一次是在沙克沙羅斯的黑龍面前。這股似曾相識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複誦著咒文，雷斯林用一種不屬於他的清朗嗓音，大聲地念出咒文──“卡利斯──安·邦卓南因·卡拉──依馬拉斯！”

　　門的另一邊傳來失望的吼聲。門撐住了，法師也癱軟下來。

　　卡拉蒙將法杖遞給依班，自己則扶起弟弟，隨著其他人沿黑暗的走廊前進。另一道密門在佛林特的手中輕易開啟，一群人隨後進入一連串雖不長，但卻滿是瓦礫的通道。大夥餘悸猶存地踏過這些瓦礫。最後，他們終於來到一間堆滿箱子的房間。河風點起牆壁上的一支火把；每個箱子都是釘死的，有些標示著索拉斯，有些標示著蓋特威。

　　“這就是了，我們進入要塞了！”吉爾賽那斯用勝利的口吻說道。“我們現正站在派克塔卡斯的地窖中。”

　　“感謝真神！”坦尼斯歎著氣，在地板上坐下來，其他人也紛紛跟著坐在他身旁。突然間，他們發現費資本和泰索何夫不見了。

　　【注】

　　1　闇精靈（Darkelf）──這些是因為犯下嚴重罪行而被逐出精靈社會或是部落的精靈。由於他們罪孽深重，所以沒有任何精靈願意接納他們，他們就變成了精靈族中的化外之民。這和其他作品中的黑暗精靈皮膚實為黑色，則是在設定上有所不同。

　　2　坦尼斯一行人所遇到的敵人是怨靈（Banshee）。怨靈是邪惡的女精靈（這是非常少見的狀況）死後不得超生的靈魂。它的身體在黑暗中會發出微光，在太陽底下則呈現透明的狀態。它的臉孔通常被對於活物的仇恨所扭曲，身上穿戴破爛的衣物。它們最可怕的武器是讓人寒澈心扉的嚎叫聲，抵抗力稍差的對手有可能立即橫死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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