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科幻小說　>　海柏利昂2　|　上頁　下頁

一二二

我發現這倒是真的，很接近於事實。“我感受得到他們的感覺……” 　　“那你能不能在他們的腦子裡留下點什麼……在他們的記憶裡呢？讓他們知道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能。” 　　杭特跌坐在我床腳的椅子上，突然看來十分蒼老。 　　“裡，”我說：“就算我能和葛萊史東或是其他人連絡──其實是不可能的──又有什麼好處呢？我已經跟你說過了，這個複製的元地球是在麥哲倫星雲裡。即使以霍金空間跳躍推進器的速度，別人也要幾百年之後才能趕到我們這裡。” 　　“至少我們可以向他們示警。”杭特說。他的聲音疲倦得聽來幾乎有點陰沉。 　　“警告他們什麼呢？葛萊史東所有最壞的噩夢都在她四周一一成真了。你以為她現在還會相信智核嗎？所以智核才會這樣明目張膽地綁架我們。事情發展得太快了，不論是葛萊史東或霸聯的任何人都無法應付。” 　　杭特揉了下眼睛，然後十指互抵著，頂在他鼻子下。他的眼光不那麼友善。“你真的是一個詩人的人格再生嗎？” 　　我沒有說話。 　　“背幾首詩，寫點東西來看看。” 　　我搖了搖頭。時間很晚了，我們兩個都既疲倦又害怕，而我的心臟還因為剛才那不止是噩夢的噩夢而狂跳不止。我不能讓杭特使我生氣。 　　“好嘛，”他說：“讓我看看你是一個嶄新的，改進了的比爾·濟慈。” 　　“是約翰·濟慈，”我柔和地說。 　　“隨便啦，來吧，席維倫，或者是約翰，不管我該怎麼稱呼你，背首詩來聽聽。” 　　“好吧，”我回瞪著他說：“聽好了。” 　　∮ 　　有一個壞小孩 　　壞小孩他就是 　　因為他什麼也不做 　　只會亂寫詩── 　　他把 　　一個墨水瓶 　　握在手心 　　還有一支筆 　　其大無比 　　握在另一隻手裡 　　然後 　　絕塵而去 　　他跑去 　　找山中石 　　噴水池 　　鬼靈 　　兵營 　　巫女 　　溝渠 　　他寫作 　　把大衣穿著 　　因為氣溫 　　寒冷── 　　怕有痛風── 　　或是不用 　　因為氣候 　　暖和宜人 　　啊，多迷人 　　當我們選擇 　　隨著自己的感覺 　　向北行也 　　向北行也 　　隨著自己的感覺 　　向北行也！25 　　25此為濟慈作於一八一六年的〈A Song about Myself〉一詩。 　　＊＊＊ 　　“我不知道，”杭特說“聽起來不像是一個聲名流傳一千年的詩人所寫的東西。” 　　我聳了下肩膀。 　　“你今晚夢到了葛萊史東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才讓你發出呻吟呢？” 　　“不是。那和葛萊史東沒有關係，那是……和以前不一樣，是個真正的噩夢。” 　　杭特站了起來，拿起他那盞燈，準備拿走這個房間裡唯一的亮光。我聽到廣場上的噴泉，還有窗臺上的鴿子所發出來的聲音。“明天，”他說：“我們要把這一切弄個清楚，想出個回去的辦法。要是他們能把我們傳送到這裡，就一定有辦法傳送回去。” 　　“對，”我答道，但知道並不是這樣。 　　“晚安，”杭特說：“別再做噩夢了，好嗎？” 　　“不做了，”我說著，知道這更不可能。 　　＊＊＊ 　　莫妮塔把受傷的卡薩德由荊魔神身邊拉開，伸長了一隻手好像要把那怪物擋在那邊，一面從她緊身衣的腰帶裡摸出一塊藍色的圓片，在身後將之扭動。 　　一個兩公尺高的金色橢圓形在半空中燃燒。 　　“放開我，”卡薩德喃喃說道：“讓我們打完。”血從荊魔神的利爪在緊身衣上所抓破的巨大傷口中湧出。他的右腳空蕩著，好像已經爛了一半；沒法著力，先前他和荊魔神纏鬥時，藉由對方像在跳瘋狂舞步般將他緊抓住，卡薩德才能在對打中直立著身子。 　　“放開我。”費德曼·卡薩德又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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