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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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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柔撥通電話,輕輕啟唇:「喂?……爸爸?我1月20號回去,機票訂好了。……有件事要對你說,我會和……梁以錚一起回去。我愛上他了,請你相信我。我已經準備好,從頭講起,讓你知道一切經過。」 她很平靜的迎接電話那頭的沉默,靜數自己的脈搏。 爸爸問道:「他在你身邊嗎?」 她嗯了一聲,爸爸說:「叫他接電話。」 「爸爸,讓我先把經過講完好不好……」 「小柔,」爸爸打斷了她,但依然平靜,「把電話給他。」 她定定回答:「不行,他在開車,不安全。」 然而手機被搶走,以錚接了過去。他只簡單的說了幾句是和不是,聽不出他們談了些什麼。但他的表情變了,眉毛皺在一起,似乎鬱結。 以錚把手機還給她,她喂了一聲,準備等待審判。 然而爸爸的聲音很溫柔,前所未有。「寶貝兒,別怕,回家來,爸爸會幫你解決他。」 解決他?這字眼聽起來太恐怖了。莊柔心撲通撲通的跳,「爸爸,能不能讓我先解釋一……」 電話掛斷。 莊柔靠在椅背上,緊閉雙眼。 以錚騰出剛才接電話的那只手,撫著她的頭。雖然他從來不提,但一定已經認真的思考過任何可能的情況。她能肯定的是,爸爸說了一些話,讓那麼冷靜那麼縝密的以錚也沒有料到。所以他才皺眉,才認識到事情的轉折讓他困難。 莊柔睜眼,握住那只在她髮絲中撫弄的大手,在自己兩隻小手中緊攥。「以錚,爸爸跟你說了什麼?以前看你不擔心,我一直以為是你聰明,你做什麼事都會成功,所以才不怕。可我不是傻子,我看的出有原因,你有事瞞著我。你是怎麼打算的?告訴我好不好?」 以錚抽出了手,握住方向盤,努力調正一切的方向。 從車裡向外看,路兩邊的高樓大廈漸漸融連成一股燈光的風,元旦過去,春節氣息越來越濃,闔家歡樂的時節。 以錚開口,字字堅定而柔軟。「小柔,能不能答應我兩件事?」 莊柔點頭。 「第一,記住,我不想傷害你,而保證你不受傷害的唯一方法,就是不告訴你任何事。」 仿佛有人熄滅了車子裡的空調,她寒冷,喉嚨乾澀。以錚要她對這件事袖手旁觀,在一邊眼睜睜看著世界上最愛她的兩個男人拔劍開戰。 以錚平穩的駕駛,繼續說:「第二,你還要知道,你父母同樣不願意傷害你,無論他們做了什麼。」 莊柔咬唇,泫然蒼涼。 她撥開了耳邊的髮絲,轉眼去看窗外。「你們都好殘忍。」 隨後幾天,莊柔被迫把課改到下午三點以後,晚上八點以前結束,並且必須每天睡午覺。 以錚對她說過,你很好,這反而讓她少了幾分逆反心理,願意聽話。 他漸漸不再每天中午監督她睡覺,畢竟從醫院回家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那夜,莊柔倚在床上等以錚,他卻遲遲不回來。她溜下床去,輕手輕腳的摸到書房,裡面有聲音。是以錚和祖父,在爭論關於醫院的事。她聽著就心裡打鼓,似乎祖父反對以錚去北京。 她正想聽下去,門被拉開了。金黃燈光下,以錚的表情她認識,是那種與家人意見相左時經常有的冷漠傲慢的憤怒。 「你在偷聽?」 她馬上否認。「沒有,只是……來找書,嗯……《醫心方》?」 以錚哼了一聲,顯然不相信,轉身關門,幾秒鐘後重新出現,塞給她一本大部頭,命令她馬上回房間去。以錚很久沒發過脾氣了,看來是真的很嚴重。她沒在這當口上多糾結。 莊柔在月白的床頭燈畔勉強翻完了《醫心方》,腦海中還都是以錚的怒火,燒的她心裡一陣難受。那次被梁家大人們「提審」的時候,祖父沒跟他父母在一起坐著。 莊柔煩躁的熄了燈,卷在被子裡托腮冥想。 這時以錚回來了,兩人在黑暗中平靜的躺了一會兒,他挪過來,大手在她跨上摩挲著,輕咬她的側頸。她微癢,想翻身躲開,被他霸道的收回懷中。 以錚以為她在鬧脾氣,不想費時間用言語解釋,身體覆上去,親吻她細伶的鎖骨,結果聽到她開始在他耳邊背書:「年二十,常二日而施;三十,三日一施;四十,四日一施;五十,五日一施;年過六十……」 以錚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怔看她,「這是什麼東西?」 莊柔沒好氣的推了他一下,「咒語啊。」她發現在憤怒這件事上,以錚是急火攻心型,她是溫火慢煮型,越想越生氣,「2009年已經到了,你不是該算三十歲了麼?那就該……」 以錚這才想起那本《醫心方》,啞然失笑。 反對無效。 他推開她擋在他胸膛前的兩隻小手,開始動手解她的睡裙和內衣。這孩子該想想對他提年齡的嚴重後果…… 莊柔見以錚絲毫不當回事,氣急,「你不要每次被家人惹火了就來欺負我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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