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朝露若顏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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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樓頂掛著個紅十字,估計有錢的大老爺們,百年之後,落葉歸根,這裡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陳芹跟著騰震下樓,在小賣部前停了一會。 出來的時候,騰震手裡多了一個麵包和可樂。 沒說什麼,在籐椅上先填飽了肚子。 騰震點了根煙坐在另一邊,抬頭仰臉,等陳芹把最後一口麵包塞進嘴裡,才把煙頭熄滅,扔進垃圾桶。 姿勢勘比投籃,很精准。 談話前的準備工作就緒,各自定位。 「為什麼那麼做?」問題劈頭蓋臉而來。 「什麼為什麼?」陳芹吸著可樂,神清氣爽,沒有抬頭。 「你看,裝傻了是不?你震子哥不傻,而且葉工都告訴我了,你去查了那個工程?」 「什麼都瞞不過你!」 「以後要請人幫忙,總要先分清楚,誰是出錢的。」 陳芹輕歎,「我只是想知道,我給出一粒糖的結果是換來一句謝謝,還是總被惦記著包裡的那一袋?」 「結果呢?找到了?」 「早就找到了,只是不死心,可惜我包裡的糖不是留給他的!」陳芹抬頭,一縷陽光射過,很震撼的感覺,「震子哥,陳朝受傷,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騰震搖了搖頭,「暫時不知道,不管有沒有關,保護好你的糖果就好,其他的別插手。」 朝陽升起,大大的圓盤曬的人頭皮發熱。 彼此之間的熱氣有種上升的趨勢,陽光也從柔和逐漸變為犀利。 「對了,昨天的事抱歉,我只是想激激你們,差點成命案了。算彌補我的錯誤吧。」騰震把嘴湊到陳芹耳後,「陳朝受傷其實不嚴重,都是柯輝一個鼓搗出來的,不過小傷,心傷還是有。」 啊!陳芹有點驚訝,原來自己確實很白,還白的挺可愛,就是牙齒咬得狠狠的疼。 男人向來很理智,不像女人,太多的感情用事,結果是雜亂無章。 「我先回公司了,你自己上去吧!」擺擺手,騰震特偉岸的往前邁步。 看著騰震往外走的身影,挺心疼。幾天前問過老媽,從那些欲蓋彌彰的詞語裡,知道了騰伯伯和騰震這幾年在國外並不如意。 幾年的相濡以沫,院子裡比父母還模範的夫妻,結果卻在異國他鄉勞燕分飛,這是多麼令人唏噓。年少的騰震或許感受到的是更多的悲涼色彩吧。語言不通,沒有朋友,連能給予保護的家庭溫暖也被剝奪。 陳芹,以後不要在騰伯伯和騰震面前提起這事知道不?清官難斷家務事,不要多說話。 老媽那天的叮嚀一直記得,可是心裡總有點異樣。 「是的,騰震,要是可以,我真想和你說,其實,我真的希望你也快樂,也能把口袋裡的糖拽緊。」 老媽的話依然在耳畔迴旋,自己的自言自語也一路走到陳朝病房所在的樓層。 居高臨下,沒人打擾,原本清淨幽雅,卻有點變味。 才不到半個小時的工夫,走廊裡已經有人在說, 「祝早日康復,祝早日康復,祝早日康復。」 一步一步的移至門口,差點被柯輝一手臂甩出去。 還好柯輝雖胖,可反應還迅速,及時收住了。 定了定神,房間裡出了陳朝默默朝她微笑,其餘各個面目猙獰,當然,其中柯輝最為猥褻。 「你們花店腦子進水啊,哪個白癡,哪個變態,看病人送菊花,他媽的,讓我知道是誰,我把你家花店也給砸了。」 眼瞼向下,腳邊是一捆散落的菊花,白色得讓人恐怖。 「把地上的這些東西給我撿起來,哪來回哪去!」在視線裡,那個把鴨舌帽壓的很低的男生抱著那捆幾乎被踩爛的菊花,落荒而逃。 剩下的一朵,陳芹彎下腰撿起,從陽臺扔了出去,越飄越遠,直到消失,心也就寬了。 「陳芹,騰震呢?」柯輝朝陳芹使了使眼色,順著柯輝的眼角望去,陳朝閉目養神。 熙熙攘攘,說說笑笑,簡直處於無人之地。 陳芹斜著眼睛,橫著眉看著柯輝,「先走了,回公司。」 「哦,要不我們也走了。」 「好!」陳芹愣愣的點頭,拉開大門,目送離開。直到最後一抹身影步出視線,陳芹轉身把 門帶上,抓了把椅子,安靜的坐在床邊。 「都走了?」長長的睫毛閃了閃,眼睛沒睜開,嘴巴已經出聲。 「問你個問題,現在哪裡疼?」 「肚子。」陳朝指了指自己的腰部,明顯的指鹿為馬。 「是嗎?可我剛問了林醫生說,據說你差點切肝而入,好像肝在右側軟骨下,你摸的是腰。」 「哦,這樣啊!」陳朝一臉戲謔,特不待人招見的那種。 「你們合著夥騙我是不?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多緊張,那老醫生吹鬍子瞪眼睛,好像要生吞活剝了我一樣,結果搞半天,你們都在騙我,你哪裡受傷了,整個一神氣活現的聖鬥士,還有那什麼柯輝,一大早就是擺明來看熱鬧。」 陳朝雙目直視,憋住笑,只是嘴角的抽動表明憋的很累。 「想笑就笑,反正不是如你們所願了,不必憋成面癱。」 伸手輕輕碰了碰陳芹的手指,然後抓住,「我問你件事,必須認真回答。」 恩,「以聖母瑪利亞的名義發誓。」 「我昏迷時,好,我裝睡的時候,你說的話是真的嗎?如果我沒事了,你什麼都答應我?」 陳芹一臉詫異,「你沒昏!」 被抓住的手指被一種外來的力往前拉著,一個俯身前傾,彼此的焦灼就在嘴唇那個小小的地方。這樣的姿勢很曖昧,被緊緊拽住的手掌無法掙脫,匍匐在陳朝胸前的心臟位置強烈的感受著下方很有節奏的跳動。 昨天,她確實是這麼說的,只要能繼續聽到這樣的跳動聲音,她可以不管不顧。 輕輕的撥開她的髮絲,「你臉紅的時候很可愛!」 單手撐住床沿,雖然傷小,但畢竟傷了,怕碰到陳朝受傷的地方,被說中的陳芹靠著手臂力量蹭的起身,「陳朝,你別,別那麼過分,我,那個,睡覺去了。」 累了一晚上,隔壁房間挺舒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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