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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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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遇見是傷 相遇是場緣分,我畫了一個半圓去和你的半圓相對,於是才圓滿了,只是我們都沒記住,彼此的圓滿是因為對方的追隨。 ----陳芹 中醫裡把疼定位為一種由心而起的感覺,透過神經線,慢慢的轉化。 陳芹覺得自己的疼,是在心裡,好像拿了幾把刷子,狠狠的刷,狠狠的刮,卻怎麼也轉化不出來,只是憋著。 這種感覺有點像女生肋腰帶,哪怕是悶的幾乎要窒息,都不能吭一聲。 邱備的形象是清晰的,她的逃脫也是明顯的。甚至沒見到他轉過的側臉,自己就已經奪路而逃。 吧臺上的人繼續曖昧的挑逗,也許在白天,這裡所有的人都是天子驕子,可現在,糜爛是對這種夜晚最佳的詮釋。沒有人能承受住太重的壓力,毀滅自己的釋放倒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舞臺上,樂手吹著薩克斯風,曲風悠揚,哀怨,動人,竟開始讓她想起了那種迷迭香的味道,流蘇的圍巾,也想起剛才在自己身邊輕喚邱備的女子。 以前,是否自己也是這麼輕聲喚他,只是當時,他的回應好久都像耳鳴一樣充斥著自己的神經。是的,當兩年前他那麼偉大,果斷,堅決地在系舞會上給她幾乎致命的一擊時,所有的千絲萬縷都已經斷了。 她低頭抿嘴,像月牙般的彎度悄悄的形成了一抹勾人的淺笑。 還記得那時她沒這麼優雅,邱備在臺上和樂隊一起表演,她通常都是一蹦三尺高的給他加油。除了那次,那是大三的系舞會,她卻沒有往常一樣在台下亂蹦,只是穿著一件淺藍色連衣裙,深情款款的注視著舞臺上的男友。 剛才,就在剛才,他吻著她的臉頰,在床頭抱著她耳語,他說謝謝你把第一次給了我,等會,我會把一句最重要的話告訴你。 她笑,輕輕的親吻他下巴上的湛清色鬍鬚,刺刺的,卻有種很真實的感覺。 其實她不要什麼重要的話,只要他能對著自己笑,把悲傷與她共擔,把快樂與她分享便已足夠,可他既然說了,她也就那麼自然的點頭,然後換上了自己很少甚至幾乎不穿的裙子,安靜的等著。 一首披頭士的歌曲唱罷,邱備在話筒上清了清喉嚨。 "各位同學!"他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尋找她。 第一次,他有點看不到她,直到她在台下揮手,人群中宛如一朵嬌豔的水仙,安靜而又芬芳,又似一朵淡菊,寧靜而悠遠! 曾經的她和他,低吟相擁海邊,多麼簡單而又快樂。 他看到她笑了笑,帶著一絲甜蜜和些許的期待,他也笑了笑,然後目光凝聚,深邃如迷。 他說,"我,邱備,在這裡宣佈,和陳芹分手,在我成為他的第一個男人之後!" 一字一句,剛勁有力,略帶譏諷,略帶嘲笑,略帶滿足,然後看著她的臉如預期般從白裡透紅,變成一種蒼白。 原本響著的音樂停了下來,周圍一片死寂般的沉靜,陳芹有點轉不過彎,只覺得耳朵裡嗡嗡嗡直響,好像幾萬隻的蜜蜂朝自己蜂擁而來,人卻仿佛是十字架上的耶穌,即使用了再大的力氣,還是無法動彈。 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是一切還好好的嗎?怎麼一瞬之間,只剩下下殘磚破瓦。 是自己糊塗嗎?為什麼所有的眼睛都無端端的帶著一種蔑視和譏笑。 她想問他,為什麼,為什麼我如此愛你,把你放在心中,你卻將我踐踏!她還想問他,為什麼,為什麼我對你付出一切,把你看的比自己重要,你卻將我無視到這種地步!她還想問他,為什麼,為什麼我把自己給了你,把你當成所有,你卻當我如此低賤。 可她最終還是什麼也沒問,因為她無法移動腳步,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臆想,直到黎夏沖到舞臺上,賞了邱備一巴掌,重重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出來時,陳芹才終於抬頭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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