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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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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聽拿錢來,十塊錢一段。」那位客人倒是很慷慨,拿了五十元錢放到張小莉面前。 提婭乾咳了一下,示意張小莉注意一下語言。張小莉心裡明白,小聲說:「四毛子,今兒個你們幾個的台費我給你們拿。」 「哪位用手機?噢,你用。移動的還是聯通的?啊,移動的。好,下面我就給你們講一個關於聯通和移動的笑話。說有一對新婚正在床上make love。make love什麼意思都不明白?你真老土,就是做愛!話說這個男的剛一上來很激動,對女的說:等了這麼久,咱們現在終於聯通了。女的很不滿意,說:現在信號不好,你能不能改成移動的?於是那男的一陣劇烈運動,女的激動萬分,驚呼:移動就是比聯通好啊!兩位喝茶的男士笑噴了口。一位估計是被嗆了一下,不停地用手拍著自己的胸發出一陣咳嗽。 提婭也笑出了聲。她沒想到張小莉一肚子的男盜女娼,簡直不知道她從哪撿回的破爛笑話。 「你也講個笑話吧。」提婭的客人提議道。提婭挺挺腰,說:「行,我給你出個測試題吧。你要馬上回答,這叫意識流,可以檢驗你思想深處潛意識中的一些東西。 「說有一隻貓和一隻狗和一棵大樹,還有你自己,如果讓你用這幾樣東西,對不起,口誤,你不算東西。反正就這麼幾樣吧,讓你畫一幅畫,你怎麼安排?」 「我牽著狗,牽著可以吧?從樹旁走過,讓貓爬到樹上去玩。」那客人抿了口茶,稍作深思,答道。 「說什麼呢,說什麼呢,貓和狗的讓我聽聽。」旁邊的張小莉的客人似乎也來了興趣。 提婭重複了一遍題的內容。問他:「是你怎麼做?」 那男人不假思索地說:「狗肉可好吃呀。這麼著,我把狗勒死吃肉,然後把樹砍倒,然後我抱著貓走。」 「這題女的可不可以回答?」張小莉從沒聽提婭說過這題,也來了精神頭。 「當——然——可——以——啦」提婭拉長聲音道。 張小莉想了想,說:「要是我來畫這畫,我就這樣:我抱著貓騎在樹杈上,然後氣下邊的那狗。」 「要是你怎麼辦?」提婭見另一位客人凝神細耳聽,決定再擴大一下答題者範圍。 「我嘛,貓和狗用鏈子套上,拴在樹上,我呢坐在樹下看它們對著幹架。」 提婭笑。「想知道你們畫的深層含義嗎?那好,我來宣佈:樹代表家,狗代表你的另一半,妻子或丈夫,那麼貓代表的是情人。你呢,牽著狗又讓貓上樹去玩,說明你愛狗又愛貓。 「最可氣的就是你,居然把狗吃了,把樹砍了,還抱著貓走了。可惡至極!」提婭在一片哄笑聲中轉向張小莉。「還有你,居然抱著貓上了樹,就為氣樹下那狗。還有你你你,你也不怎麼樣,竟然坐那看貓狗打架。」 男人們心照不宣開心地笑。提婭的客人問這玩意兒從哪學的,有科學依據沒有。提婭笑,說:「反正一百個男人測試完後有八十個人說基本正確。至於說准不准,只能走著瞧。」 正巧張小莉的客人的手機響了,大夥的目光齊刷刷地盯向他:「貓來的還是狗來的?」 「貓!貓!絕對是貓!」那人一路笑嘻嘻地拿著手機快步出去了。 當一曲黃梅戲選段在大廳內響起來時,提婭背著雙手和海龜正站在離娛樂城不遠的一處暗影裡。柔和的燈影裡,提婭身上散著淡淡的幽香。 海龜靠近了,他可能想再次抱緊提婭。提婭卻冷冷地將身體避開了。「我上班呢,有話快說!」 「你是不是恨我?」海龜失去了流利的語言表達。 「談不上。再說這種事兒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我要是不主動地勾引你,不主動地和你上床,不主動地……」提婭用了一系列的排比句,好像的確是她要為自己的主動犯錯承擔責任。 海龜有些詞窮,「我希望你理解我,我現在這種處境,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只希望你能給我點時間。」 「我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跟你計較這些,現在關於你一切都結束了。你不用這樣為難,我們的相遇本身就是一種錯誤,在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是一種不幸。總而言之一切全錯了。我把你和我的過去全泡在了酒裡,想看你就留著吧!」提婭把背著的手伸到海龜面前。 海龜接瓶子的手多少有些抖。 「感興趣嗎?拿去做DNA檢測吧,還可能能檢測出點什麼來。東西我給你了。我和你也就全部結束了,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提婭語速很快顯得有些氣急。 海龜沒想到這個女孩會用這種方式來和她作別。他甚至感覺到一陣恐懼,那酒瓶裡盛載的終究是一個生命。她本以為提婭會小鳥依人樣無助地哭。這些被女人用濫了的手段才是所有男人感覺最棘手的,但是提婭的臉上卻沒有一滴眼淚。她的面部因為堅定而變成了一塊白色的理石,在夜色裡閃著冷豔的光輝。 提婭轉身要走,海龜用身體擋住了她。欲言又止,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遝綠色的鈔票硬 塞到提婭手中然後緊握了提婭的手。他的喉嚨裡咕弄出一句什麼,他沒說清,提婭也沒聽清。 這錢激怒了提婭。她目光狠狠地盯著曾經那樣生動而此時卻是那樣猥瑣的臉。她想把自己的另一隻手揚到那上面去,但她只是攥緊了它,沒有伸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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