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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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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結婚的初衷是為了逃避,那時候想著只要能有一個安靜的地方可以讓我舔著自己的傷口就足夠了,我希望蔣傑帶給我安寧與平靜的生活,可以逃避人世的紛爭,讓我有一個小小的空間可以任由我編織小女人的夢。曾經有那麼一刻我確實體驗過這種我所想要的感覺,比較而言,我也許在別人眼裡應該是一個得到滿足的女人了,物質生活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期望值,我的丈夫雖然算不上是十全十美,但是他滿足了我作為女人的虛榮心,他英俊魁梧,博學智慧,在外人看來他簡直是一個處在黃金時期的完美男子,如果我還不滿足,雷公知道了會不會劈我?我曾經對一個發誓要嫁金龜婿的女孩子說有錢不一定會幸福的,但是她反駁我說「有錢確實不一定會幸福,但是沒有錢一定不幸福」。沒有錢的日子我不是沒有經歷過,蔣傑被債務追著跑的那段時間,我們節衣縮食過得也十分清苦,但是我總能感覺到戀人之間那種耳鬢廝磨的幸福感覺。那一年因為要省錢所以兩個人一起坐火車到我的老家去給我的父母拜年,在吵鬧的火車硬臥車廂裡一起趴在床上看窗外飛馳而過的光禿禿的華北平原也會深情地相視而笑,而如今即使在一起坐著賓士轎車也往往在很久之後才想起交談一兩句。曾經在我未婚的時候一個大姐告訴我婚姻久了,看對方就像是一堵牆似的熟悉,他一直在那裡可逆感覺不到就像你感覺不到一堵牆一樣。而孩子也許就是那堵牆上的一幅精彩的壁畫或者一盞閃亮的壁燈,可以為婚姻注入新鮮的血液? 我不知道別的夫妻要孩子的動機是什麼,也許是出於父母的壓力?看到周圍朋友都有了孩子覺得自己理所當然也應該要一個孩子?覺得兩個人太寂寞了迫切的需要孩子來熱鬧一下?還是這夫妻二人的父性和母性迫切的需要得到解脫?我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個確切的答案,既然如此,那麼我決定要這個孩子也許是,為了拯救我的婚姻,或者拯救我自己,我需要希望和愛。 雖然婦科大夫給過我肯定的答覆說我炎症已經不嚴重了,可以等要完孩子再去做一個手術徹底的消除炎症,但是我還是為了保險起見找了好幾家醫院確診。我所到的每一個婦科醫院都人滿為患,讓我幾乎錯覺難道全世界有性生活的女人都患了婦科病麼? 這次我去了一個在外面名氣很大的婦產科醫院(廣告打得滿天飛),我也知道越是廣告打得響的醫院也許越是不好,但是我實在是沒有別的選擇,你永遠不知道醫生她究竟對你說的話有幾分是真的?這個時候你就恨不得時光能倒流自己去學醫,這樣至少能瞭解到病情的真相。這個世界你沒有辦法區分誰家是正規醫院,誰家又是宰人的黑店。對此我不敢馬虎,想多看幾家比較一下,如果三家醫院中有兩家說法一致那麼我就以以少勝多的方法擇取治療方案。後來擇取的結果是我必須先作手術再懷孕,手術之後還需要休息幾個月,這樣興沖沖的懷孕計畫只能又推後了,而且大夫說手術之後再懷孕就只能採取剖腹產,不能採取順產了。剖腹產就剖腹產吧,我從來就沒打算順產,順產其實不順,那種撕心裂肺的叫聲在電視裡聽多了讓我一走進婦產科醫院就頭皮發麻了。但是聽說順產對胎兒會好得多,順產生下的孩子會聰明得多云云,所以我一時間弄得失去了主張。 因為這婦科炎症的問題讓我心情很不好,真擔心就這樣喪失了生育能力,大家都說了:女人願不願意生孩子是一回事,能不能生孩子又是一回事。我被這種觀念攪得頭老大,我不是一個因循守舊的女人,也不是一個慣常被傳統思想束縛頭腦的女人,但是這潛在的危險卻著實讓我很不安。難道我潛意識裡真的那麼期盼這個孩子的來臨麼?女人的母性一旦被喚醒,便是一發不可收拾的事情麼?因為心情不好的緣故,所以總想找到一個突破口,小小的一件事情就會讓我很敏感很不快很煩躁。我和蔣傑商量是否要去做這個手術,他讓我自己決定。在他看來婦科病好像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病用不著大驚小怪的,我去做檢查的時候希望他在身邊,他去了一次之後就再也不願去了,他說老爺們只能在樓下等著,反正也進不去也幫不了什麼忙,幹在那坐著怪難受的,他找了蘇蘇叫她陪我去,我不願意麻煩蘇蘇,確實她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我後來都是我自己去了,有一次從醫院一回來就想找他嘰歪,他很不理解我這樣反常的情緒,頂了我兩句,我一急眼就朝他發脾氣,他也不敢再招惹我,自顧自地去書房玩電腦或者看報紙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那裡生悶氣,覺得滿肚子的委屈不知道朝那裡傾瀉,於是坐在客廳裡一個勁抹眼淚。他剛好出來倒水看見我這樣,便說:「誰又怎麼你了?一天到晚神經兮兮的。」 我哽咽著說:「不要你管。」 他拿起杯子倒了水,對我說:「我看你都是自尋煩惱,之前那個大夫不是說了可以先懷孕後治療嗎?」 「你知道什麼呀。」我生氣地說,「你就知道先懷孕先懷孕,你就不顧我的死活啦?」 「你這說的叫人話嗎?我不是叫你自己拿主意嗎?」他把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說,「你說話不經過大腦思考嗎?」 「你什麼都不管,我病成這樣難道你沒有責任嗎?」我嚷道,本來就夠煩躁這下情緒更有點失去控制了,「你們男人就知道要生孩子生孩子,你知不知道女人要經受多少苦痛?」 他給我扔了一句:「好好好,你愛生不生!好像我求你生孩子似的。」說完轉身就上書房去了,我聽了他這一句話,頓時又氣又傷心,跑到廁所狠狠地留了一回眼淚,把所有最壞的結局都想遍了,覺得心裡無著無落,懸在半空中把嗓子眼都給堵住了。 次日,婆婆大概知道了便急三火四地來電話跟我說婦科炎症算什麼病,無論如何不許去做手術,手術再先進也會影響懷孕,不管怎樣要先要孩子,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治療我的病。我心裡雖然不痛快,但是實在不想再擴大矛盾,於是胡亂地答應著儘快把電話掛斷了。 這一段覺得累極了,公司的業務也做得不是很好,我的合作夥伴都打算要退出了,我覺得前段一直沒有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家裡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分了心思,所以公司才會出狀況。我打算多花一些精力在工作上了,我雇了一個家教專門負責輔導特特的學習,叫蔣傑安排司機每日接送他上學放學,婆婆對於我這樣安排自然不樂意,她最完美的打算自然是把特特過繼給我和蔣傑,不過我裝沒看見沒聽見,我實在沒有那麼多精力照顧每一個人讓每一個人都高興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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