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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他站直身體,低頭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知道喜歡的含義嗎?"

  "我知道啊,喜歡就是比愛低一層次的感覺唄。"我說。

  "你錯啦。"他用手把我額前淩亂的髮絲撥弄到腦後,繼續說,"愛的前奏是喜歡,這個時候,喜歡是一種好感,所以愛一個人總是由喜歡開始,然後才會愛上她。但是,如果愛一個人到極致,就會由愛慢慢轉化為喜歡。這時候,喜歡就是一種愛不釋手、心疼寶貝的感覺。通俗來講就是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頂在頭上怕烏鴉叼走的感覺。"頓了頓,捧住我的臉,說,"我現在就是這樣喜歡你的,知道不?"

  我老老實實地點點頭:"知道。"

  他便情不自禁地慢慢過來吻我,一口一口溫柔而熱烈地吞噬我的唇,Michael的影子在我腦海中瞬間閃過,我的身體僵在那裡,輕輕推開他說:"別這樣,一會兒要被媽媽看見了多不好。"他放開我,手卻不願放開我的手,我聽見他突突加快跳動的心跳,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與憧憬,有一種異常動人的神采與興奮,看著我只是傻笑。

  我笑道:"瞧你那傻樣,我們快進去吧,一會兒零點幫爸爸放鞭炮去。"

  新年的鞭炮聲震耳欲聾,這隆隆的響聲代表著家鄉人對新生活的期盼與嚮往,夜空中升起了無數的焰火,照亮了整個天空。這一刹那間,再絕望的人都會獲得新生的勇氣,而我,也暫時陶醉在對未來的無限嚮往與憧憬之中。在與蔣傑一起放送焰火的時候,我幾乎完全忘記了曾經的心痛。

  蔣傑對南方鄉下的風土人情很是感興趣,興致勃勃地要拉我去爬山抓兔子,我坐在爐子旁邊靠著我外婆,懶懶地不想去,外婆問我:"小夥子找你去幹什麼?"

  我說:"去抓兔子。"

  "什麼?"外婆沒聽見,我外婆九十歲,身體好,眼睛好,腦筋好,就是耳朵不太靈光了。

  我大聲說:"他叫我去抓兔子。"

  "呵呵,你小時候最喜歡耍雪,快去吧。"外婆笑道,"多穿點。"

  "不去嘛,凍死了。"我縮了縮脖子,"我要陪你烤火。"

  "乖乖快去吧,老太婆不要你陪。"外婆說,"這個小夥子蠻好的,外婆沒幾個年頭啦,幾多希望看到你的大喜事。"

  我倚著我的老外婆,她滿頭銀絲,看不見一根黑頭發了,小時候見到的那個勤勞麻利的外婆老了,老態龍鍾了,我心裡酸酸的。

  外婆又催促我說:"乖乖快去吧,難得小夥子來一趟南方。他對你幾多好,你也要對他幾多好。"

  我聽話地站起來,蔣傑雖然聽不懂外婆的家鄉話,但是猜出外婆勸服了我,高興地模仿我的家鄉口音說:"謝謝外婆。"

  這下外婆也聽懂了,樂呵呵地點點頭說:"快些去吧,外婆給你煨雞蛋,一會兒回來就熟嘍。"

  我弟弟也是個好玩的主,我們前腳出門,他後腳就跟上了:"我也去。"

  被我媽一把擰回去了:"你個砍腦殼的懶鬼,給我回來,雞還沒殺呢。"

  爸爸立刻反駁:"大過年的,別砍腦殼砍腦殼地,多不吉利。"

  於是他倆又拌嘴開了。蔣傑聽了看著我直樂。

  我吐吐舌頭:"他倆都鬥嘴皮子鬥了幾十年了。"

  "但是他們卻恩愛了幾十年不是嗎?"蔣傑說。

  我點點頭,他便湊過來低聲說:"我們以後也會這樣恩愛。"

  我抿嘴笑而不答,他把我的手抓住放進他的口袋裡,他的口袋裡暖烘烘的,我的心也開始變暖。如果愛神眷顧我的話,我想我是可以重新開始愛的吧?

  我們爬到對面的茶山上,矮墩墩的茶葉樹上堆了深深淺淺的積雪,像水墨山水畫中的意境,天空被雪洗過了,一片湛藍,太陽出來積雪開始融化,南方的雪姍姍來遲,卻很快消逝,我倆走在山道上,沒看到一隻兔子,也許兔子只有在童年的時候才存在。站在山坡上望著對面群山依舊蒼翠,南方的冬天仍然是綠色的,只是這綠多了些滄桑的色彩。一棟棟白色的小樓掩映在竹林裡,露出一道白牆或者一方青瓦,煞是好看。

  "我喜歡這裡。"蔣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讓我著迷了,真是一方山水養一方人啊。等我們老了來這裡養老真不錯!"

  我真的沒有想那麼長遠,人生存在無數的變數,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死去,我也不知道這段愛是否能長長久久。

  站在山坡上的時候蘇蘇來電話了,狀告小Q在她家犯下的種種劣跡:在小樂的作業本上尿尿,把鞋子藏在床底下,把襪子撕咬,晚上莫名其妙叫喚等。說我再不回去就要把它燉了,我這邊卻被她樂得笑疼了肚子。突然她話鋒一轉,說:"德國小夥來過了。"

  "他來幹什麼?"我心裡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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