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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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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沒有?"他大聲說,"你這是何苦?被他欺負了還要替他隱瞞,你怎麼不潑他一臉水?"他挖苦道。 "你如果想來挖苦我就立刻請出去。"我叫道,"我不需要你的挖苦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拿梳子拼命地梳我的頭髮。 他不再說話,奪過我的梳子,扶我坐下,用手輕輕地理順我的頭髮,聲音柔和了很多:"對不起,我不應該在你傷口上再抹一把鹽,看你難受成這樣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看你氣成這小樣,兩個大紅眼泡子往路中間一站,人都以為紅燈了。" 我又好氣又好笑,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你在榻榻米上躺一會兒,我拿涼毛巾給你敷一敷。"他從洗手間拿來沾涼水的毛巾敷在我眼睛上。 "一會我領你去吃點東西。"他說。 我問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你都失蹤了我還有心思上班嗎?"他揶揄道,"嘿,對了,我還沒問你今天怎麼沒上班呢?" 我說我辭職了,他趕緊說:"太好了,咱不伺候德國鬼子了,你也不用去找工作了,直接上我公司去幹吧。我那裡正缺少一個總務。" 我說我可能會離開C城,他沉默了,我的眼睛被毛巾遮住了,看不見他的臉,但是我能想像肯定和剛才在門口一樣陰沉。 他歎了口氣,說:"C城看來真的沒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了?" 我說我很留戀這裡的朋友,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他冷笑道:"在下能被算在朋友之列總算不枉此生。" 我說你不懂我的感受。他便哼了一聲,說:"不就是失戀的感覺嗎?一個人一生不受幾次這樣的打擊不能稱其為人生。" 我說反正我是要走的。 他哦了一聲道:"選一個有飛機的城市,這樣我去看你也方便。" 我說你真的要去看我嗎? 他沒好氣地說:"嗯,這個時候我不乘虛而入難道要我等到黃花菜都涼了嗎?" 我把毛巾一扔,瞪了他一眼:"別對我太好了,你會很慘的。" 他把手一攤:"我現在已經很慘了,你沒看到我戒煙了?老難受了。"說完往嘴裡扔了一顆咖啡糖。 我看著他,認真地說:"說真的,蔣傑,世界上比我優秀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你不用這樣對我,真的。" 他斜著眼看著我,笑道:"瞅你那倆小紅燈泡眼,還跟我說真的,說真的,你一跟我說真的我就受不了了。" 我忍不住笑出來,他抱著雙臂也瞅著我直樂。不管怎麼樣,至少那一刻我不是那麼憂傷。 我跟蘇蘇說我要離開C城了,蘇蘇立刻把我罵了一通,她氣咻咻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口裡念念有詞:"為了一個男人,嘿,為了一個男人,改變你的人生軌跡,你瘋了還是墮落了?你的豪言壯語呢?你的大女人主義呢?就那個德國佬不是嗎?你能不能稍微拿出一點"二戰"的恒心與決心把這個法西斯徹底忘記掉?我們活著為了什麼?及時行樂!你這樣傷心難過大動干戈地搬到別的城市,他領你的情記你的好嗎?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了,楚顏,德國佬不愛你了,或者耍你了,又怎麼樣?生活還得繼續,你一輩子就為他活啦?天底下好男人多了去了,吊死在一棵茄子樹上你可太傻了,遠的不說就說蔣傑吧,對你多好?九頭鳥說認識他這麼多年沒見他對哪個女人這樣掏心挖肺的,人家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錢有錢,要品有品,哪點比那個綠眼睛黃毛鬼差?你眼睛被眼屎糊住了還是咋的?非得悲悲戚戚拿熱臉蛋蹭人冷屁股,卻把真正對你好的一腳踩到地底下?" 蘇蘇這一通破口大駡把我罵得寒毛倒豎,我心裡知道她也許是對的,但是我不由自主卻只是想逃離,就像我小時候做錯了事,明知道一頓打是跑不掉的,卻非要躲到後山的山洞裡。 蘇蘇的話無疑對我起了一些作用,於是我臨時改變了策略,我說我要出去旅遊幾天這樣總行了吧,蘇蘇問你想去哪裡? 我的眼前剛好一本雜誌,上面一個大圖片儼然是美麗的秦淮人家。我想起秦淮八豔,覺得那是一個浪漫之都,也許適宜消磨掉一些關於愛情的記憶,於是指指圖片說:"我要去南京。" 蘇蘇點點頭笑道:"那你去吧,說不定還可以碰到幾個多情的江南才子。" 我立刻打電話訂好機票,收拾了行裝,給數碼相機充好電,備齊了換洗衣服,當我拿起手機的時候,咬了咬牙,把手機卡取出來扔進了垃圾簍,我要讓Michael從此再找不到我,"Michael,"我在心裡默默地說,"從此,你失去我了。" 我在大街上的報刊亭買了一張新手機卡,給蘇蘇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走了。也許回來,也許不再回來,如果我沒有回來,請你不要等我。蘇蘇說呸,你還整成詩人了,你要是不回來,小心我去扒了你的皮。 我從通信錄裡找出了蔣傑的號碼,卻遲遲沒有摁下撥號鍵,有一些美麗,懸而未決也許更好。 就這樣我故作輕鬆地蹋上了旅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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