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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我站起來。望了一眼緊閉的畫室門說,我想進畫室看看。

  畫家說,我近來沒畫新作,沒什麼可看的。

  我已走到畫室門口,轉身對他說,我想看看青青。

  44

  小妮失蹤已經第五天了,仍然一點兒音信也沒有。我又去她可能出現的咖啡廳坐過兩個晚上,結果是失望而歸。在網上,我每天和她的QQ聯繫。給她的電子郵箱也發了好幾封短信,可始終不見任何回應,而她的手機永遠處於關機狀態。

  我開始祈求青青的幫助。這個油畫中的裸背女人,她曾無數次出現在我的夢中,她甚至夜半出現在我房間。儘管我不能證明這是否是真實,但我和她之間確實存在著一種感應,我希望她能為我指點迷津。昨天晚上,當我在畫家的畫室裡再次看見她時,我覺得她的背影在畫上輕輕搖晃了一下,仿佛要轉過身來對我說話似的。

  我對畫家說,我看見她動了一下。

  畫家說,又來了,你讓我安靜幾天行不行。凡是你看過這幅畫以後,我在夜裡就老聽見畫室裡有動靜。我告訴自己這是神經過敏,可是有天半夜發出的聲音卻很響很真實,我到畫室裡一看,是筆筒掉到地板上了,仿佛有人走路將它從桌上撞了下來似的。

  我說,其實你知道誰在畫室裡,只是不願意告訴我罷了。

  畫家緊張地問:誰?

  我想說,青青,還有菊妹。凡是亡靈都可能在畫家屋裡轉悠,從畫室到浴室,她們的蹤跡隨處可見。如今,小曾聽見的對話還說明小妮也可能在這裡。這一切讓我真想抓住畫家的衣領讓他說個明白。不過理性告訴我,這樣沒用,只有細心觀察,真正看見是亡靈時畫家才會無話可說,現在他在鄉下建了古堡式別墅,他或許認為在那裡與亡靈相處更合適。

  於是我回答道,誰在畫室裡你自己明白。說完,我便沖出了他的房門。我聽見他在背後嘟囔著說,莫名其妙。我想他用這句話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下午四點有人敲門,是小妮的爸爸又來了,我急切地問,羅叔,小妮有消息了嗎?

  他不說話,環視了一遍屋內後說,你何姨不在家嗎?

  我說,她出去找小妮了。這幾天,何姨在小妮的同學中反復查詢。她甚至在車站、廣場等處穿梭尋覓,希望小妮的身影能夠出現。不到天黑,何姨是不回家的。

  羅叔坐了下來,他的臉明顯瘦了許多,有點兒憔悴。想到上次他對我的指責,我有點兒害怕。我給他端來一杯水時手也有點兒抖,好像小妮的失蹤是我的責任似的,

  羅叔接過水杯,突然問起了我的出生年月,同時還從提包裡拿出了筆和小本子。

  這有點像審查。我來了脾氣,便說我今年二十一歲了,出生日期你自己算吧。

  他說,倒退二十一年,這好算,但是你是幾月幾號出生的呢?

  我說不知道,我媽在我很小時便死了,我爸也很少來看我,我是跟著外婆長大的。

  他說,外婆沒告訴過你嗎?

  我說,大概是5月12日吧。不過外婆的記憶不一定準確,並且也不知這出生日期記的是陽曆還是陰曆。

  他想了想說,按老年人的習慣,這可能是陰曆的日期了。說完,他在小本子上記下了這個日期。

  我惶惑地問,羅叔,你今天到家來就為這事嗎?

  他說,我讓一個懂易經八卦的朋友為小妮蔔了一卦,但結果還看不明朗,我準備將你的生辰八字再交給這個朋友卜一卦,兩個人聯繫起來也許就能看出個名堂了。

  我明白了羅叔的用意,他是想看看我和小妮是否命中相克。

  我說,羅叔,不用算命了。如果你認為小妮的失蹤是我的責任。那麼,如果小妮找不回來,我就去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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