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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我和小妮商量打工的事。我說我仍保證她每天的功課輔導,所以想找個夜晚的工作。小妮說,如果有這樣的工作,我和你一起去,我也要打工掙錢了。小妮想了想又說,對了,今天不是週末嗎?方檣晚上請我倆吃飯,將這事對他說說,也許他的公司就可以雇傭我們。

  我說,方檣搞的好像是科技公司吧,設計軟體什麼的,我倆去能做什麼?再說,他那裡也不會有晚上的工作。

  小妮笑了,她說我頭腦一點也不開竅。為啥?她說你沒看出方檣很喜歡你嗎?想想,一個僅僅在網上認識的人,聽說你守夜班之後便跑來陪你,若不是被迷住了絕不可能是這樣。他既然喜歡你,在他那裡為你安排個工作還不容易。晚上也可以安排嘛,整理點資料什麼的。

  然而,我總覺得不願意這樣做。小妮說沒關係,你又不和他談戀愛。這人是難看了一點,尤其是臉上的那道傷痕,讓人不敢正眼多看。但是,他畢竟是大老闆呀,換上另一種女孩子,也許閉著眼也和他好上了。

  我說,人家有老婆的了,還有一個女友,你瞎說些什麼呀。

  小妮說我們只是去他那裡打工,這犯著誰了?不管怎樣,她說晚上見到方檣時順便提一提這事。

  我一時沒有了主意,和小妮在一起我覺得她更能作決定。

  這天晚上,方檣將晚餐安排在西郊一處非常大眾化的酒樓。去那裡的路上,小妮有點失望地說,這人太小氣,一點也不像有千萬資產的樣子。我說真正的有錢人都是很節約的。我在書上看見過,越有越摳是有錢人的本性。

  小妮說,沒勁。

  週末的酒樓裡人頭攢動,空氣中滿是食物和酒的氣味,有點太平盛世或者是世界末日的感覺。我和小妮在大廳角落的一張餐桌旁見到了方檣。他穿著一件灰黑色的襯衣。這使左臉頰上的那道傷痕更顯得陰沉。和這樣的人一起吃飯,我真的感到有點彆扭。

  小妮湊在我耳邊低聲說,你看他像不像黑社會的人?

  我用手肘碰碰小妮,意思是讓她不要瞎說。其實,在幾次交往中,我已經感覺到方檣實際上是個有點柔弱的人,和女孩子接觸還有些拘謹和膽怯。比如他想陪著我守夜,我一拒絕他只有灰溜溜走開了。無奈之下,只有遠遠地坐在樓口,以這種方式陪著我守夜,倒是顯示出他的執著。還有,我和他說話時,如果眼光不經意相遇,他會立即將眼光調開,並且至少有一分鐘顯得手足無措。

  滿桌的菜已經上齊,方檣動了動筷子招呼我們快吃。小妮撇了撇嘴,意思是覺得他太沒情調。小妮端起紅酒杯說,乾杯,為了我們的相識。大家碰杯,有了輕鬆的氣氛。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喂,我將手機貼在耳邊說道。沒人應答。我又喂了好幾聲,電話裡仍一片寂靜。我掛了機,心裡有點忐忑不安。

  神經病!小妮代我罵道。方檣說可能是有人打錯了電話,常有的事,沒什麼。

  我們繼續喝酒聊天。小妮有意無意地將話題引到了方檣的公司方面,我知道她準備提出讓我去打工的事了。

  沒想到,方檣說他準備將公司關閉了。他說小可和蓓在沿海的公司已經創立,他想將業務全交過去,自己想幹另外的事了。

  關了公司做什麼呢?小妮不解地問。

  方檣喝了一口酒,眼睛裡發出興奮的光。去海南島開種植園。他說,種香蕉和咖啡,我已經在網上看了很多海南島的資料,那裡的陽光,還有海洋性氣候,搞個若干公頃土地種植園真是太適合了。我想買幾匹好馬,一輛敝蓬吉普車,種植園主都是這樣巡查自己的領地的。在種植園的邊緣,每隔半公里還得建座哨樓,以防竊賊什麼的。沒事的時候,我可以在林中的吊床上午睡,或者去園中更深處的小木屋看書。如果小木屋附近有小河的話,也可以去釣釣魚。

  哇,太爽了!小妮驚歎道,沒想到檣哥還有這種宏圖大略。你這種植園什麼時候實施呀?

  方檣說正在搞策劃。這種大項目,最快也得兩三年籌備吧。

  我的手機又響了,拿起來仍然是沒人說話。我查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一個本城的座機號。誰找我呢?打通了又不說話,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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