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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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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他一眼,覺得他的眼神挺含情脈脈的,她的態度更軟化了:「電視好看嗎?」 「我看的是電視機。」 她撲哧一笑:「電視機好看嗎?」 「平面直角,挺好看的。你剛才不是在看電視機?」 她坦白說:「我也是在看電視機,不知道演的什麼。」 「你真可愛。」 她被他赤裸裸的恭維搞了個大紅臉。 「瞧,臉紅了,」他繼續赤裸裸,「更可愛了。」 她忸怩了一會,問:「最近怎麼樣?」 「你指什麼?工作?還那樣。」 「心情呢?」 「心情?很複雜。」 「為什麼複雜?」 「因為我墮入情網了。」 「你早就墮入情網了。」 「嗯,從那次在周老師家見到你開始。」 她嘟了嘟嘴:「難道你以前沒墮入情網?」 他懇求說:「小陶,我們約定一下,從今以後,我們都別提那件事了,好不好?」 「你只能保證你不提,你不能限制我不提。」 「好的,我保證我不提了,你呢,隨便你,你想提就提,但如果我不響應,那不是我不講禮貌,而是我已經做了保證。」 她笑了一下,算是答應了。 從那以後,他們每個週末都在一起度過,大多數時間是他到她這裡來,有一次他也帶她去他學校玩,還一起去看過袁逸的父母,並跟袁逸張強一起到郊外遠足。 雖然都是談戀愛的老套子,但她畢竟是第一次經歷,也覺得很新奇,最重要的是,這些老套子令她的生活充實起來,她再不懼怕週末了。 現在她才發現以前兩個室友對男人的描繪是正確的,因為現在不是她在想著推進他們的關係,而是芷青在想著推進他們的關係,握了手了,就想擁抱;擁了抱了,就想接吻;接了吻了,就想上床,沒有任何一個環節願意停留一個月的。 他在他們正式約會的第二次就吻了她,是在她房間裡。他按約定的時間來敲她的門,她知道是他,事先還稍稍打扮了一番,但她沒料到他會吻她。 她剛一打開門,他就擠了進來,反手關上門,擁住她,吻在她嘴上。 她吃了一驚,準備表示一下反對,但他附在她耳邊說:「你太美了!我要為你瘋掉了!」 這本來是很俗套的情話,如果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她一定會嗤之以鼻,哪怕從書上看見,都要鄙夷一番。但從一個她並不討厭的男人嘴裡說出來,就有了不同的意義。 她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他的吻,而這就形成了他們約會的模式,每次見面,都會以吻開頭。 她聽袁逸非常憤世嫉俗地說過,說真正喜歡接吻的男人並不多,喜歡女人乳-房的也不多,男人之所以吻女人,撫摸女人的乳-房,是為了攻破女人的層層防線,佔領自己的陣地。一旦攻破了防線,佔領了陣地,他的興趣就轉到了下一層防線下一個陣地去了。 作為證據,袁逸說張強就是這樣的,老早就不光顧她的嘴和胸了,叫他接吻,他都是找藉口推脫,什麼沒刷牙啊,沒漱口啊之類,把他的手拉到她胸上,他都只敷衍了事搓弄幾下。 當然,男人對別的女人的嘴和乳-房還是感興趣的,因為那是他還沒攻破的防線,還沒佔領的陣地。一旦攻破了,佔領了,同樣會失去興趣。 田麗霞沒有袁逸那麼憤世嫉俗,替男人說了一句公道話:攻破了防線的男人也不是個個都不再碰女人的嘴和乳-房的,有時為了激起女人的性趣,他們也會愛撫一下那裡的。 但兩個室友的話似乎都昭示著一個真理:真正喜歡女人的嘴和乳-房的男人並不多,當然這是指男人「自己的」女人。 如此說來,芷青還真有些與眾不同,他好像很愛吻她,不管是做著什麼,他都會不時停下來,吻她一下,有外人在場時,他也會趁人不注意,偷吻她一下,讓她感覺很幸福。 撫摸也是從第二次正式約會就開始了,不過他只撫摸了她那些非要害部位,臉啊,頭髮啊,手啊,背啊等等。 他這些週邊進攻,很合她的意思,既讓她感到了他的愛,他的傾慕,他的衝動,又沒顯得太猴急,太功利主義。 有時她想問問他跟以前的女朋友究竟到了哪個地步,但覺得時機還不成熟。她也沒把自己跟衛國的事告訴他,但她心裡有時會做個比較:她跟衛國在一起,是她想親熱,而她跟芷青在一起,是他想親熱。 不知道這是不是竹馬青梅與非竹馬青梅的區別。 她把芷青的事告訴了爸爸媽媽。 爸爸相當擔心:「今今,他跟他倒是鬧矛盾的事會不會影響他一輩子?」 「不會的,現在也無所謂影響不影響,H大不要他,他不是還可以在民辦大學教書嗎?」 「會不會連累到你?」 「不會的,這事能怎麼連累我?難道把我也趕到民辦大學去?」 「他在民辦大學教書,有沒有公費醫療啊?」 她知道爸爸被公費醫療的事嚇怕了,雖然在軍代表幫助下,E市那邊勉強恢復了爸爸的公費醫療,但規定只有在E市醫院看病才能報銷,如果要到別的醫院看病,須經E市醫生批准,所以這個公費醫療等於是個鏡中花水中月。 她根本沒問過芷青的公費醫療問題,但為了讓爸爸放心,隨口說:「有,有,他怎麼會沒有公費醫療呢?什麼福利都有,比G大H大都好。」 媽媽歎口氣說:「常聽人說有什麼『命運的怪圈』,以前總是不相信,現在看來,不信還不行呢。」 「什麼命運的怪圈?」 「我們娘倆不就是遭遇了命運的怪圈嗎?」 「我們?怎麼是命運的怪圈?」 「我們那時候嗎,政治運動多,一不小心就撞上一個運動挨整的人。你現在呢?基本上就沒什麼政治運動了,但你怎麼就可以這麼神手,千扒拉萬扒拉的,硬是找了個挨整的人呢?最怕的就是你走媽媽的老路,而你偏偏就走了。你說這不是命運的怪圈,還能是什麼?」 真是醍醐灌頂,簡直就是茅塞頓開,也可以叫做豁然開朗。總而言之,平時經常使用的這幾個詞,這次才有了切身的體會。 不過她也不怕這「命運的怪圈」,不就是經歷曲折一些嗎?父母最終還是在一起了,而經歷了那些曲折,更見父母愛情的堅貞可貴,如果就那麼平平淡淡過一生,說不定早就吵架離婚了。 她把父母的故事和「命運的怪圈」理論告訴了芷青,他很專注地聽完,自我辯護說:「我跟你爸爸的情況不同,他跟那個女人結了婚,有了孩子,但我沒有。」 「你們沒有……那個過?」 他支吾說:「那個當然有過……但是……」 「我知道,你們沒結婚,也就是說,沒登記。別忘了,我爸爸當時也沒登記。」 「但我沒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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