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走開,我有情流感 | 上頁 下頁 |
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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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歐陽名優的一席話,讓劉玉芬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來一點。他告訴她,自己並沒有和林子夜發生過關係,確切地說,他和林子夜之間沒有性。 就在劉玉芬微微松了口氣的時候,歐陽名優忽然說道:「媽,我不算是男人,我沒有性能力!就像你隱瞞了我的身世那麼久,我也有自己的秘密。現在,我們都公平了,你想怎麼樣?」 劉玉芬掩面,把自己重重摔在了床上。歐陽名優冷冷笑著,靠著牆壁坐下來,他不想去找子夜,找到她,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了。 於是,他給莫恩然打了電話:「恩然,出事了,子夜跑出家門了……恩然,出事了……」 莫恩然是在天心河邊的堤岸上找到林子夜的,她穿一件白色大T恤,抱著胳膊在夜風裡瑟縮,淩亂的頭髮搭拉在寬闊的腦門上,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遠方。她沒有表情,手裡抓著歐陽名優送的戒指。 「恩然,這世界多荒唐。」 「並不算荒唐,只是有點荒蕪。」 「恩然,名優竟然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差點就和他結婚。」 「我找了你一個晚上,在W城,我們是你唯一的朋友。」 「我有朋友嗎?恩然,我沒有親人、愛人和朋友,此刻,我一無所有。」 「倘若名優是你的弟弟,那麼,你不是還有親人嗎?不管你是不是把我莫恩然當成朋友,我都會把你林子夜當成朋友。從看到你的第一行文字開始,我就已經把你當成我的朋友,儘管那顯得很可笑。從小到大,我不知道什麼叫震撼,錢不能震撼我,女人不能,權利也不能,但是你的文字卻能!子夜,我是你的朋友,我會一直守著你,你相信我,可以嗎?」 「一直?」 「是的,一直。」 林子夜搖著頭:「恩然,有太多的人跟我說過這樣的話了。」 「好吧,我想需要一些時間來證明我沒有撒謊。子夜,你有什麼不痛快就說出來,完全地說出來。我只負責聽……說完了,你一定會舒服點。」 林子夜抬頭看著這個目光深炯的男子,慢慢張開了自己的嘴巴。 4 正如陶念如預料的一樣,劉玉芬對歐陽名優和林子夜的婚事持了反對意見。但這一切可沒有陶念如想的簡單——不是准婆婆不喜歡准兒媳,而是因為別的原因。 當陶念如知道這原因後,頓時呆住了,片刻後,她清醒過來,她明白,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既然林子夜是歐陽名優的姐姐,那麼,這就叫亂倫——不管對方有多相愛,亂倫就是亂倫。這樣一來,名優一定會很難過,而陶念如呢,就可以趁虛而入,去安慰這個可憐的男人了。 但是她打不通歐陽名優的電話,四處也尋不到他的身影,他失蹤了。 同時,林子夜也失蹤了。 可笑的是,連莫恩然也沒有了蹤跡。 這堆男女,似乎都玩起了人間蒸發。 陶念如在歐陽名優的家裡,陪著劉玉芬,兩個女人四目相對,已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劉玉芬不停地流著眼淚,叫嚷著要回北方。而陶念如卻覺得自己連哭泣的理由也沒有,她想像中的幸災樂禍一點也不好玩。 歐陽名優去了P城,那是他真正的家鄉——他和姐姐林子夜共同的家鄉。他在P城住了3天,走遍了大街小巷,還去了他父親查士德的墳前,去了母親在鄉下的娘家。舅舅和姨媽們對名優都很和氣,執意留他多住幾日,但是歐陽名優不能多留。 他另有安排,或者,他對自己的人生有了另外的規劃。 而莫恩然則把林子夜藏在了W城的一家酒店裡,確切地說,不是藏,而是給她一些時間來過濾自己。 人常常是要過濾自己的,莫恩然這樣告訴林子夜。他就住在她隔壁房間,而他,3天裡,從沒有打擾過她。他呆在自己房間裡看書,或者睡覺。而她,卻只是睡覺。 林子夜睡了整整3天,很多次睜開眼睛,又困頓地閉上了。沒有那樣累過,即使是在最窘迫的時候。她做了些斷斷續續的夢,無數張或生疏或熟悉的面孔出現過,他們如覆蓋在她身上的魂魄,揮之不去,總是在最凝重的黑暗裡集體襲擊她的脆弱。 她問自己:「我愛名優嗎?」 她不愛。不是因為知道了真相,為了洗脫姐弟之間的畸形戀愛而做辯解,而是她真的不愛他。而偏偏如此,她又覺得自己罪加一等了。她受過的傷密密麻麻,已經不在乎什麼了。而他,是一個鮮活張揚的生命。她本不該招惹他,不該來W城,不該答應他的求婚。 為了不寂寞,而接受一個男人的愛,這不是罪,還是什麼?寂寞就是罪,濫用別人對自己的愛更是罪。 從頭到尾,她都有罪。 不,從小到大,她都有罪。 先是不應該出生,再是不應該投奔方子牙,不應該愛上少年狼,不應該被歐陽名優愛上。她用自己的楚楚可憐,傷害著這些男人——每一個男人,都比她要敏感纖細,都比她要有價值。他們活著,不是只為她的。而她,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每次犯錯,她都不吸取教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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