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一隻繡花鞋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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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的同志趕來了,龍飛也聞訊趕到現場。法醫迅速進行了檢查,做出初步判斷:從屍體僵硬的情況看,被害時間是昨天深夜。因為死者口袋裡的錢分文未少,所以不像是搶劫作案…… 眾人巡視了一下附近地面,昨天深夜下了一場秋雨,地面又濕又軟,所以被害人的腳步清清楚楚地留在地上。可是,非常奇怪的是,沒有發現罪犯的腳印,只是留下了像棒子尖拄地似的點點痕跡。 「真像似高蹺的痕跡,是不是罪犯踩著高蹺殺死被害人的呢?」一個公安人員看著地面不可思議地說。 龍飛道:「如果是踩高蹺的話,兩手夠不到地面,是無法用匕首刺殺被害人的,被害人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人殺了的。」 另一個公安人員說:「那麼,這奇怪的痕跡也可能與本案無關。也許是孩子們踩著高蹺出來玩時留下來的痕跡。」 龍飛道:「先把死者運回去,趕快查明死者的身份。」 白薇從那個小花園回來的路上,一直總是不安,心裡像裝只小鹿,到處亂撞。長年以來她一直想搞到一部電臺,好與臺灣取得聯繫,再把搞到的情報發送出去。 可是解放前夕潛藏的幾部電臺都被中共反間部門搗毀了。這幾年白薇被迫隱蔽得更深,一直沒有敢公開活動,所以暫時沒有電臺也就作罷,而今蔣介石火急火燎叫嚷著反攻大陸,沒有電臺可怎麼成呢。上回阮明帶一部電臺入境,在邊境翻山時丟失了,禍極生福,苦極生樂,恰巧,從西北服刑偷跑到內陸來的計兆祥到重慶與她會面。這個計兆祥是她在天津特警學校時的同學,白薇的生母蔡若媚是副校長,學校內秘密開設一個班,是專門培訓梅花党特務的。白薇比計兆祥晚一期,她剛進校時與計兆祥住一屋,她當時見到的計兆祥是一位紅面含嬌、纖手弄姿。長髮披肩的摩登女郎,說話柔聲柔氣,眼睛含情脈脈,眉目飛轉傳情。 一天晚上,計兆祥看見白薇端來溫水,脫下旗袍洗下身,嘟嚷道:「你也不嫌麻煩,哪有天天洗的?」 白薇不滿地瞥她一眼:「我十歲時,我媽媽就讓我天天洗,女孩子哪有不天天洗的,就你髒,臭死了!」 一次,計兆祥看見白薇換衛生紙,不禁驚訝道:「哎呀,你怎麼出這麼多血?」 「我來月經了。」白薇心緒不佳,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月經,那是打哪兒來的?」 「怎麼,你還沒有來過月經?」白薇心裡一顫,「你,你別是陰陽人吧?」 第二天一早,白薇跑到副校長、生母蔡若媚那裡去告狀。 「我不能跟他一屋住了,他是陰陽人!」 蔡若媚發出一陣得意的狂笑。 原來計兆祥是特務少將蔡若媚的傑作。 兩年前,計兆祥考入這所學校時,是一個英俊的美男子,他生得十分標緻,活脫脫一個京劇小生。蔡若媚一見到他,就生出了一個奇特的想法。 蔡若媚授予他少尉軍銜,並規定與外界斷絕一切聯繫,不許與周圍任何人交談、會面,不許隨意走動,他獨住一個房間,每天早晨洗漱後自有人把早餐送進房來,餐後就在臨窗的寫字臺前聽課,聲音由桌下的揚聲器裡傳出。聽不懂的記下來專門拿給教官解答。學習的內容是密碼通訊、化妝、刺殺、偵察、郵檢、開車、發報、打槍等特工業務。晚上看小型電影,放映上午授課的操作。 一天早晨,揚聲器裡傳出教務長的吼聲,要計兆祥到射擊場待命。計兆祥到了射擊場,看到有20名學員排成一排,他們中有五個女學員,都是20歲左右。 教務長指著縛在槍靶上的一個年輕男人說:「這小子昨晚開小差逃跑,按軍法處死,由你們執行,順便考一下你們的槍法,每人開五槍!」有個同學稍有遲疑,教務長上去抽了幾馬鞭,於是,亂槍齊開,那個開小差的學員被打得稀爛。從此,在如同囚徒的培訓生涯中,計兆祥再也沒有想過逃跑。 一天,副校長蔡若媚笑眯眯來到計兆祥的住房,把他帶到自己的住宅,這是一套豪華別墅。蔡若媚把他帶到客廳,一忽兒取出一堆花花綠綠的旗袍、高跟鞋、繡花鞋。絲襪、薄如蟬翼的內衣褲、各式乳罩…… 計兆祥迷惑不解地望著蔡若媚。 「校長,你這是……」 「我給你化化妝!來,小計,把身上的衣服都給我脫下來!」 計兆祥囁嚅著,恐慌地望著她。 「校長這……」 「快脫!有什麼害羞的,幹咱們這一行,性命都得置之度外。」 蔡若媚說著,幫助計兆祥脫光了衣服,然後親自給他穿上女式內褲,戴上乳罩,又讓他穿上高領絲光粉色旗袍,腳穿粉紅色高跟鞋。計兆祥已在一年前被命令不許理髮,此時正好亂髮披肩。蔡若媚替他燙髮,給他塗上脂粉,抹上唇膏,挽上他的胳膊,原地轉了幾個圈,不禁大笑道:「哈哈,多麼迷人的小姐,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叫計……」 「不!」蔡若媚吼道:「你叫楠楠,楠楠小姐!計采楠!」 從此,蔡若媚教計兆祥做女人的各種常識,坐、立、走、臥、吃喝、談吐、喜怒哀樂、描眉塗粉等,還教他如何揣摸男人的心理。計兆祥竟也是無師自通,特別是眼睛的覷、睨、盼、瞥,勝似女人,逗得蔡若媚歡喜若狂,不住地在他臉上狂吻。 一天,蔡若媚從上海運來四塊立地穿衣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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