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一隻鞋(26)_又有花

二十六

　　雙紅聽了虎哥的話，迷茫地望望我，我說這是我同事，我經常提起的，孫虎。

　　雙紅如夢初醒，一拍腦袋說："噢，我知道了，知道了，這頭髮獨樹一幟，孫飛虎，孫飛虎……"

　　（《西廂記》第二本第一折中：孫飛虎帶兵圍困普救寺，欲擒鶯鶯做壓寨夫人，事急之時，崔母聲稱，誰能解兵圍救母女脫虎口，就把鶯鶯許配給他為妻。）

　　孫飛虎代表了這樣的一類人，深愛自己的女人，卻為別人搭起了鵲橋。

　　雙紅指著虎哥的頭髮對我說："曉曼，他像我們村的石頭吧，還同姓呢。"

　　小時候，我們村有個傻子叫孫石，我們都叫他石頭，頭髮比虎哥的還長，生下後便沒剃過頭髮，整天開著自己設計的根本不存在的摩托車，開到牆腳被擋住了去路，就用頭一直撞牆，還不帶消停的，看著都嚇人，你說要是把頭撞進肚子裡了咋辦？

　　雙紅私下問我這個孫飛虎和孫石是兄弟，還是遠房親戚？

　　我說我保證沒一點關係，可想著虎哥的頭髮，說完又覺得底氣不足，遂在"沒關係"前又加了個"好像"。

　　虎哥問："孫石是誰？"

　　雙紅插話："孫飛虎，你有沒有失散多年的兄弟？"

　　虎哥欲打開Jeep的門，說："我叫孫虎，不是孫飛虎，上車吧，家裡的豬蹄湯都涼了。"

　　我和雙紅撲哧一笑，我說："你還是開你的桑塔納，長得就像輛桑塔納，沒特色也找不出缺點，Jeep這樣拉風的車只有我來開才能相得益彰，你沒見過車模表演？都是一對一的，不過我開車的技術不行，拿了駕照就沒上過手。"

　　我將車開成S型一直開到了虎哥家，幸虧我反應靈敏，技術尚佳，面對障礙物也能迅速擦個邊球躲過，這車的馬力大，足以當火箭開。

　　喝了豬蹄湯後，又喝了兩瓶啤酒後，我們仨玩起了撲克，小貓釣魚，先出完牌者贏，輸者貼紙條，這還是我大學時和陳諾玩的把戲，不過每次他都讓著我，貼滿紙條的永遠是他，又想起了丁毅，他和陳諾不同，丁毅有一種霸氣，而陳諾是永遠那麼溫柔。生活中每天都是奇妙的東西，看你怎麼把握。

　　頭有點暈乎乎，虎哥送我們回家。到社區門口時，雙紅大叫快停車，快停車。

　　虎哥車剛停，雙紅便打開車門沖了出去，在夜色裡有個男人的身影，伴著社區門口昏黃的燈光，我隱約看見這個男人身材中等，大概一米七四，穿一件暗色襯衫，雙紅沖到那個男人面前，一把抱住了那個男人。

　　虎哥說："好像是個老頭。"

　　老頭？我又仔細看了看，是，好像是個中年以上的男人，難不成是她的老情人？

　　虎哥問："是她爸爸？"

　　"或許吧，"我說，"看不清，虎哥你先回去吧，明天我給你打電話。"

　　我下了車，虎哥調轉車頭。

　　我向雙紅和這個男人緩緩走去，雙紅離開這個男人的懷抱，我這才看清楚這個男人的面容，是一張飽經滄桑的臉，兩鬢髮白，眼睛深陷。

　　我走過去，雙紅一臉幸福地對我說："曉曼，這是端木傳諭。"

　　雙紅和她的老情人出去住了，端木傳諭先邀請我一起吃宵夜，我看時間已晚，明天還約了虎哥去拍短片，便推辭了，當然，我是識相的，光看雙紅剛才的表現，我也應該禮貌地回絕。

　　端木傳諭很溫文爾雅，他摟著雙紅的肩膀說："李小姐，我給你打過電話的。"

　　我這才想起白天的電話，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我都忙糊塗了。

　　雙紅在我耳朵旁細聲地說："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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