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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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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若弱這才醒過神來:「哦,原來是那個小王爺派人來了。來的什麼人呀?人又在哪呢?」 「來了一位太醫,說是替小姐你看腳傷來著。還來了一位姓徐的管家奶奶,帶了兩個婢女,捧了兩份禮盒,這會兒都在屋頭外頭呢。」杏兒壓低聲音道。 啊!讓這麼多人在屋外等著她,阮若弱挺過意不去的:「那趕緊讓他們進來吧。」一邊說一邊撩開床邊的月白輕羅帳幔,準備起身下床,卻被杏兒一把按回去了:「小姐,你不忙著下床,太醫要進來看傷,這幔子還得放下來。」 規矩還真多,阮若弱只得被她隔在月白帳幔裡,影影綽綽地看著一干人從門外走進來,細細一辨,進來的何止是靜安王府的一干人,昨夜「家庭會議」的阮府諸人,一個都沒拉下。想來有些人是亦步亦趨地巴結著,有些人是好奇地跟著來看熱鬧了。 隔著一道帳幔,阮若弱只伸出一隻纖纖玉足,讓那白眉白須的老太醫查看了一番,老太醫很快下了定論,不過是輕微扭傷,並無大礙,只須將那活血化淤的藥油多搽一搽患處,再靜養幾天便好。 老太醫退出房後,杏兒打起帳幔來,那管家奶奶徐氏步上前來:「阮三小姐,昨夜我們小王爺的馬車一時不慎,驚嚇到了三小姐,今日特命奴婢前來,送上一點薄禮為三小姐壓驚。」言畢微抬左手示意,那捧著禮盒的兩個婢女立即將盒蓋打開。盒子裡裝的東西,雖然阮若弱一時看不明白都是些什麼物件,但瞧著盒子一打開,隱隱有寶光流動,湛湛生輝,便也心知薄禮不薄,而一旁的阮氏諸人,已經禁不住低低驚呼出聲了。 阮老爺惶恐之至:「小王爺真是太過破費了,小女不過一點輕傷,哪裡當得起這般厚禮相贈,還請徐媽媽收回。」 那徐媽媽一臉淡然的笑:「小王爺的一點心意,阮老爺不必推卻了。」示意兩個婢女將禮盒放在一旁的梨花大案上,「既然三小姐無甚大礙,那我也不多逗留了,還要趕著回去覆命呢。」阮老爺和夫人虛留了一留,然後親自送客。有道是宰相門房七品官,如今王府來的一位管家更加不能怠慢,他們竟是客客氣氣地把這位管家奶奶送出大門才返回。 阮若弱的屋子裡,一干人圍著兩個禮盒在評論著。 「天,滿滿的一斛珍珠。」杏兒只撩眼一看,就忍不住失聲喊道,她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丫頭,但那珍珠顆顆都是渾圓瑩白的上品,由不得她不驚歎出聲。 「瞧這對翡翠鐲子,水色多沉呀!一汪碧水似的,這樣成色上乘的翡翠可著實不多見。」阮若鳳拿著這對鐲子愛不釋手。 三姨娘何氏則拿起一個手掌大小「無量壽佛」玉雕:「這可是和田羊脂美玉雕就而成,也只有王府才會拿這樣的稀罕物隨手送人,三小姐你真是有福呀!」語中不無豔羨之意。 「你們看看這個獸首瑪瑙杯,晶瑩瑰麗雕工精細,別致之極!」滿盒琳琅珠玉中,阮若龍一眼就看中這個杯子。 「哼,都是些沒眼光的,」阮夫人和阮老爺一起跨進門來了,她信手朝禮盒中一指,「這些東西中,就數這對紫玉如意最為罕有,居然都看不出來。」一面說一面目光在那對如意上留留連連,捨不得移開。 阮若弱知道這會兒該怎麼做了,收買人心的最佳時機就莫過此時,靜安王府送來的這兩盒寶貝,正好讓她借花獻佛。 「爹,大娘,這對紫玉如意,女兒就孝敬二老了。還請父母大人笑納。」她此言一出,阮老爺還沒什麼,阮夫人已經眉開眼笑,欣然笑納了。再看一看周圍巴巴的目光,阮若弱十分豪爽地揮揮手,「這盒子裡的東西,你們但凡有喜歡的,每人挑兩樣去好了。」 屋子裡立即是一片喜不自禁的聲音,唯恐她會反悔,阮若鳳立馬把手裡的翡翠鐲子往懷裡揣:「三妹妹,那我就要這對鐲子了。」 「拿吧拿吧,只管拿吧。那珍珠也不錯呀,二姐姐不拿上幾顆嗎?」阮若弱大方得很,反正是慷他人之慨。 阮若鳳越發笑得見牙不見眼:「是呀,我再拿幾顆珍珠去綴一支珠釵。謝謝三妹妹了。」 「三妹妹,那我拿走這個杯子了。」阮若龍說。 「大哥,有喜歡的你多挑幾樣。」阮若弱對這個「救她於水火之中」的兄長著實順眼得很,很樂意多分他一杯羹。 「不用,我就看中了這杯子,用來喝酒一定比那夜光杯要有趣的多。」他倒半點不貪,阮若弱更喜歡這個哥哥了。 三姨娘挑了那「無量壽佛」的玉雕了,再拿了一對同樣的羊脂白玉掛墜,說給若麒若麟佩戴著,千恩萬謝的走了,阮若龍阮若鳳也走了,杏兒也捧著那對紫玉如意送阮夫人阮老爺回房去了。屋子裡就剩下阮若弱母女:「娘,你喜歡什麼就拿什麼,有我的就有你的。」既然借了阮若弱的身子,當然要替她好好孝順這個娘了。 「若弱,娘要這些做什麼呢,只要你好好的在娘身邊,娘就心滿意足了。這兩天,你連二接三的出事,娘的心都幾乎要為你操碎了。」 「娘你放心吧,以後再沒讓你操心的事。」阮若弱說的大包大攬,「這幾份厚禮一送出去,我們不愁沒有太平日子過的。」這話倒也沒說錯。俗話說的好:得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些夫人小姐們既收了她的東西,往後怎麼也得給個笑臉相待的。想不到那夜與小王爺的馬車狹路相逢後,一點輕傷居然賺了個盆滿缽滿回來,換得阮府人人笑臉相迎。老祖宗怎麼說的來著:塞翁失馬,焉知福禍,果然是至理名言。 阮若弱抄那本《女誡》抄得很辛苦。「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寵,賴母師之典訓。年十有四,執箕帚于曹氏,於今四十餘載矣。戰戰兢兢,常懼絀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勞,而今而後,乃知免耳。吾性疏頑,教道無素,恒恐子穀負辱清朝。聖恩橫加,猥賜金紫,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滿紙的不知所云,看得她暈頭漲腦。這都還罷了,更加可惱的是,那抄寫的工具實在是不順手,她從來不曾寫過毛筆字,那一支紫毫筆,怎麼拿怎麼不慣,如何下得了筆寫得成字?可惜了一張價值不菲的雪白貢紙,被她一手歪七扭八的字塗得如鬼畫桃符。 杏兒過來一看很是訝異,她雖然不識字,但也能看出阮若弱寫的字跟以往大相徑庭:「小姐,你這是寫的什麼字體?不像你以前寫的隸書楷書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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