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與小三PK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一〇七


  或許我應該開心,應該欣慰,被兩個帥哥同時追求,雖然一個是前夫,一個是上司。小雅也來了,一身超短裙,坦胸露乳。

  秦子龍剛想叫人哄她,她提前說:「對不起。」她看著我,慢慢地微笑:「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身邊的任何人。」

  她是受啥刺激了?還是打擊太大了?!

  秦子龍和前夫卻不信,同時出聲:「你想幹嘛。」

  她低下頭,突然淌下:「我真的得了乳癌。」如同重複了一遍的老掉牙的故事,更好比祥林嫂的那段悲淒的兒子被狼吃了的故事。

  開始,或許會同情,可是,相同的故事,如果聽了好多次,只是厭煩。她猜到了,悲淒一笑:「或許你們不相信,其實前面我就檢查了,只想最後賺上一筆,沒想到,倒欠了高利貸。明天我就會離開,現在,我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參加年慶會?」

  PK十六:小雅的絕症(4)

  我們三個面面相看,最後集體沉默,也任她場裡走動。

  因為她說,這是最後一次見我們。

  終於,她要離開這個城市了,終於,我解脫了!

  秦子龍在我耳邊低低念:「聽說陳富商的老婆不讓她呆在這裡。」我無言,原來老婆婆這樣厲害。

  會場人,人人都是彬彬有禮,小雅也沒鬧多大笑話,一直都是端著酒,看著這些人,緘默。她目光時不時的移向我,我也密切注意著她。

  秦子龍上臺了,四周掌聲雷動。他簡明扼要的隨便講了幾句,就叫我上臺抽獎。我將手伸到抽獎箱裡,一摸,就一個球。

  我打開一看,紅紅的絨毛球裡,靜靜躺著一枚超耀的鑽戒,幾克拉,不知道。可是,光芒亮的足以刺瞎我的雙眼。

  我抬頭看著他,他慢慢笑道:「現在我當所有員工的面跟你求婚。」那樣的一字一句,仿佛是隕石砸在地上,那響聲轟轟烈烈,震耳欲聾。他靜靜的微笑:「你願意嫁給我嗎?」

  全場鴉雀無聲,只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靜的讓我恍惚。他身後的火樹銀花,發出劇烈的光芒,細細的光倒在他眼裡,無數的水波流轉。

  仿佛淚滴。

  我恍惚的看著他,手指用力按在鑽戒上,仿佛想將它按下去。他一臉沉重,慢慢問:「你會嫁給我嗎?」

  那一天,沒有鑽戒,沒有鮮花,老公隨手將黃金戒指遞給我,更是漫不經心說:我們結婚吧。

  我不出聲,心裡激動,好比海濤的洶湧澎湃。

  老公以為我不答應,突然急了:我們應該結婚了吧,再不結婚,我要急死了。

  我一直以為我會幸福,一直以為情到濃時,相愛的人會順其自然而結婚,婚姻是愛情的保護傘,是天荒地老的見證。

  可是,原來婚姻真是墳墓,男人在爭先恐後的爬出來,而女人躺在墳裡,只是千羈萬絆,只是生不如死。

  一瞬的地老天荒

  怎麼能忘記,我剛從一個墳墓爬出來,現在半隻腳已經伸進了另一個墳墓。

  我手在顫抖,死死的捏住戒指,呼吸更是困難的慢吞吞講:「我……我……」我怎麼能答應。秦子龍吃力的微笑:「沒關係。」他聲音飄渺的像是空氣:「你可以拒絕的。」

  我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只是透不過氣。我吃力的說:「那麼……」他緊張的盯著我,眼裡佈滿惶恐,胸口亦是吃力的起伏。

  「老婆。」前夫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沖上來摟住我,槍聲亦是瞬間響起,會場上亂成一團糟。我一雙耳被槍聲震的嗡嗡直作響。

  怎麼會有槍?

  秦子龍速度極快的向台下沖去,緊接著聽到小雅的慘叫。

  我腦袋一片空白,只知道前夫呼吸噴在我耳邊,燙的幾乎將我灼傷。我不敢轉過頭看他,只是一動不動,全身僵硬的維持剛才的姿勢。秦子龍已經奔到了我面前,急急地叫老公:「阿科。」

  隨之而來的是滿屋的尖叫,那尖叫仿佛十二級颱風,將人吹的迸散。老公依然緊緊的摟住我,死死的摟住。

  有人撥了急救電話,在問120的車幾時到。有人報了110。我只是不能轉過頭,老公的呼吸粗重:「幸好你沒事。」他仿佛在笑,「你沒事就好。」

  我不能動,害怕一動就會流淚。秦子龍已經扶著老公,聲音更急:「我先送他去醫院。」我還是一動不動,目光直直地盯著空中的某個地方,心裡只是死灰的靜。面前的無數盞燈串成的聖誕樹發出劇烈的白光,那光一閃一閃,閃的我眼裡模糊。

  「那你有愛過我嗎?告訴我,從前的愛,是不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十年的感情,是不是假的?你的甜言蜜語,通通……」我泣不成聲,眉頭微挑,聲音抖的斷斷續續:「這一切,都是假的……?」

  一瞬的地老天荒(2)

  他笑了笑,語氣淒涼:「我不過是碰著誰,就跟誰過。」

  我不死心,眼淚滔滔,竭盡全力地望到他眼裡。可那裡面除了冰冷,就是漠然。只是無水的沙漠,乾涸的令人絕望。我語氣悲愴:「那你愛這孩子嗎?」

  他盯著我,沉默,眼裡閃過倏那的痛楚。最後,他不急不慢的笑:「當然,我自己的孩子,為什麼不愛?」

  是天荒了,地老了,還是世界死了。為什麼一點聲音都聽不到。我猛的轉過頭,看著大廳,眼淚滔滔而下,一路蜿蜒,鹹鹹的滴進嘴裡,鹹的發苦,比黃連還要苦上幾百倍。

  我手指揪緊的抓住胸口,那裡疼的仿佛被人活活在刮,一刀一刀,靜靜淌著血。我踉蹌往門口奔去,竭盡嘶底的大叫:「你們等等我。」淚眼氾濫而下,滴滴都是能割傷人的刀子,我瘋了一樣的往外追,對著茫茫的幕夜大叫:「老公,你等等我。」

  外面只是無盡的黑夜,車幾乎都走光了,大門前空空的,見不到任何活的東西。幾盞路燈幽幽的照著,照出遍地死的影子。耳邊的北風浩浩的刮,無數冰冷的東西打在臉上,打出無盡的恐懼。

  我捂著嘴,淚流滿面,大聲叫:「老公,你在哪裡?」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所有人都要丟下我。回答我的,除了北風,就只有濃烈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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