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與小三PK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九十九


  我搖頭:「不用了。」

  他又想開口,我目光直直地盯著他,突然來了脾氣:「別這樣煩了好不好?現在我們是在等離婚,不是以前。」

  過去的十年,我已經白活了一次,現在,只想早早撇清關係,遠離這個男人。只是剝離,只想做回自己。

  他雙手交抱,背往椅子上一躺,喃喃道:「對不起。」

  我沉默,板著臉,一聲不吭。

  他手機突然響了,剛接聽,就聽到那裡面傳來幾聲急迫的叫喚。遠遠的,隔著空氣傳來,我卻能聽得一清二楚,是小雅。

  最熟悉的陌生人(2)

  她的聲音化成灰,我都聽得出。

  他將手機貼在耳邊,語氣很不好:「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小雅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臉色大變,睜大眼看著我,不知所措。他「呃。」了兩聲,語氣又急的問:「你說的是真的?」他停了停,仿佛專心在聽,又對電話裡頭道:「我在民政局,你自己去醫院弄掉。」

  對方可能掛了電話,那一聲嘟嘟叫隔空刺來。

  他拿下手機,雖然盡力對我一笑,可眼神卻恐怖。

  我將目光瞅定他,語氣平淡:「如果有事,你可以先去忙,一會民政局的人來上班了,我給你打電話。」

  他看著我,連眼神都在抖:「小雅有了孩子,說是我的。」

  我語氣冷漠地「喔。」了聲,反而笑:「那恭喜你們了。」他突然急了,臉上灰敗:「老婆。」他情緒陡地激動,捉住我手,「你認為,我會要那個女人和孩子?」

  「你不是很喜歡孩子嗎?」我在微笑,儘量讓自己沒有任何波動。以前在社區的花園裡,看到一來歲的孩子,他蹲下身子,抱了又逗。那樣熱烈的眼神,活像他就是孩子的父親。

  「我知道是我不好,所以現在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會反對。更不敢提任何要求。」他鬆開我的手,眼裡滿滿的絕望在抖動,語氣哀求:「可是,請你不要把我當一個陌生人。」

  我盡力的微笑,微眯眼道:「喔,知道了。」

  這樣的語氣,只是將他當作陌生人。

  沒有過任何瓜葛的陌生人。

  他低下頭,雙手勒在脖子後,目光灼然地盯著我,動了動唇,卻只是沉默。民政局的人沒等來,卻等來了風風火火趕來的小雅。

  她高跟鞋蹬蹬的拾階而上,沖到我們椅子面前,大聲叫:「你竟然叫我去打掉?你有沒有良心啊,這是你的種。」

  他理都不理,只是沉默。

  最熟悉的陌生人(3)

  小雅卻指著我大叫,臉都青了:「一定是你在搗鬼,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想霸佔他,你個賤人,想謀害我的孩子。」

  我現在才知道,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要臉的人,一種是極不要臉的人。我看著她,冷冷地微笑:「那你可以生下來。」

  她鼓大眼睜著我,一字字咬牙:「我當然會生下他。」

  我笑容滿面:「別想我會動手打你,現在,我只想讓你坐牢,三到五年牢也不錯。」她臉色一沉,囂張道:「我可以保釋。」

  我盯著她,心裡恨得切齒,卻笑顏如花:「那你等著,我要看你能保釋幾次。」小雅啐了我一口,轉頭問老公:「你一會跟她辦了離婚,馬上跟我結婚。」外面的雨依然再下,一陣大過一陣,霹靂啪啦,聲聲震耳。

  老公傻笑了兩聲,忽然問小雅:「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女人?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腦。」這句話,問的極趁我的心意,我也忍不住開口:「一般胸大無腦,可惜她胸也不大,腦袋也沒有。」

  一個女人,拆散別人的家,親手謀殺了別人的孩子。現在,還厚著臉皮說我搗鬼。

  她到底是不是神經病院溜出來的?!

  十有八九。

  這種極品女人一輩子遇一個就可以讓人生不如死了!以前在網上亂看的時候,看某某帖子上面說什麼哪個女人男人極品。一直在慶倖自己遇不到。

  現在倒好了,眼前的,遇到了,弄不走。

  比螞蟥還厲害,還小強還堅強。

  小雅守在一旁,只是不放棄的淒語:「阿科,我證件都帶了,我們結婚。」他只是不理,問我:「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笑了笑:「不用了。」

  小雅不死心的在嗔他:「我孩子都有了。」老公從皮包裡抽出幾張百塊的,扔在她身上。小雅睜大臉,咬著牙,臉色鐵青:「你這是什麼意思?」

  最熟悉的陌生人(4)

  老公冷笑:「多的我沒有了,這幾百,就當那夜我睡了你的代價。」

  她咬牙切齒:「你當我是妓女?」

  「不。」老公抬眼看定她,一張臉猛地陰森的嚇人,他一字字吐出:「妓女沒你狠,你連妓女都不如。」

  在與小雅PK的這段時間,這是我聽到的最公證的評價。

  小雅簡直肝腸寸斷,那淚滔滔直下:「你這樣說我。」她抱住自己,仿佛在發抖,最後卻纖纖玉指指向我:「都是你。」

  老公猛地將她的手打下,面無表情:「你滾。再不滾我讓你好看。」民政局的人來了,見我們這麼早,不由笑容親切的問:「趕著結婚呢?」

  我堆上笑容:「不是,是離婚。」

  小雅當著別人的面在尖叫:「我要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弄死他。」她耍潑,「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民政局的女同志眼神異樣的在我們三人身上溜轉。我只是微笑,守在她身旁,等她開門。

  大門開了,我跟著她走進去,啪啪的腳步聲在空蕩的大廳迴響。老公也跟了進去,兩人之間都沒有太多的言語。

  女同志在勸我們:「要不要再想想。」

  我心裡雖然極苦,卻依然笑著搖頭:「不用了。」

  女同志眉頭微挑,「就因為門外那個瘋子?」我笑:「她只是其一,還有很多原因。」

  她仿佛明白,點點頭,從抽屜裡拿出表格。我雙手發抖的接過,細細看,拿起一旁的筆,慢慢填,一筆一畫,仿佛拿把刀從身上硬生生刮著肉,生不如死。

  十年前的那天。天空下起了極細的雨,細細的,碎碎的,打在人身上冰涼冰涼。我撐著傘,從人行天橋上走過。老公迎面而來,無數的人匆匆而過,擁擁擠擠,多的仿佛天上無數墜落的細雨。茫茫人海中,他目光直直地盯著我,突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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