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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安佩和恨恨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冷笑了一聲,「哼,還沒死。」說完轉身上樓,安母在下面緊張地一直問,「小若,小若不會有事吧?」「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

  安佩和走進自己的房間,拿過書架上的那個盒子,慢慢打了開了來,裡面竟然空空什麼都沒有,安佩和的手輕顫了一下,這時門口林阿姨的聲音傳來,「小和?」

  安佩和捧著盒子去開門,林阿姨看見他手的盒子笑道,「我就是來和你說這個的,這裡的糖紙招螞蟻了,今天我來打掃衛生的時候看見的,就趕緊把糖紙扔了,我看這盒子還錯,就給你留下了……」

  「沒事。」安佩和揚起嘴角笑著說,林阿姨退了出去他關上門,嘴角沉了下去,一切都是那麼虛無,連放了九年的糖紙也會在一瞬間招來螞蟻。他把盒子丟進了門旁邊的垃圾桶裡,突然就蹲下身子靠著門哭了起來,先是小聲的啜泣,到最後無法控制,一聲聲似乎要把這些年的情感都宣洩出來,他一直裝得很堅強,很無所謂,可是到最後……一盒糖紙就可以讓他哭到無法停止……

  陳錦唐對於車禍的事一點消息來源也沒有,只是那天忙完了自己的事去找白北海也不見人,看見手機有一個白北海打來的未接來電,可是自己再撥回去卻任何反應,出來以後朱小白也不見了,安佩和沒有了影子,他皺起了眉頭,難道顧若被安佩和帶走了?

  他在安氏公司裡轉了幾圈也沒有遇到要找的人,乾脆離開了公司回到自己住的賓館,本以為白北海若是有事定然會打電話給你自己,更想著顧若肯定得聯繫自己,可是等了一晚上也沒有消息。到了第二天陳錦唐又去了安氏卻得知白北海昨天出了車禍,出於關切和慰問陳錦唐一得到消息裡立刻打了電話給白如霜想詢問在哪個醫院卻不想知道顧若竟然也在車上,而且傷勢遠遠比白北海來的嚴重。

  陳錦唐趕到醫院的時候,正是吃飯的時間,顧鷗和妻子坐在病房裡的椅子上啃著麵包,陳錦唐敲門進去,不管如何他還是小若第一個帶給他們看並且承認的男朋友,顧鷗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們已經急昏了頭,忘記通知你了。」

  「沒事,她怎麼樣了?」陳錦唐看著病床上依舊昏迷打著點滴的顧若問。

  「還沒醒呢。」顧鷗歎息道,「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了,可是這老不醒我們也緊張啊……」

  陳錦唐走到床頭彎上身子湊近了顧若喚道,「顧若……顧若……」

  「我們叫了好久了。」顧鷗擺擺手,「也許是傷勢太重,醫生說48小時內昏迷都是正常的。」

  陳錦唐又喚了幾聲也不見有回應便只好作罷,「如果有任何情況請一定要通知我。」

  「那是一定的。」

  從顧若那裡出來陳錦唐就去了白北海的病房,裡面擁擠了好些人,似乎都是在安氏工作的人,陳錦唐不想和這些人撞在一起,索性就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等這些人散了再進去。

  Part 62

  從一得知白北海出事的時候陳錦唐的心裡就開始高興了,尤其是得知白北海沒有死的消息,這樣一來事情也許會比他想像中的要簡單多了。

  之前白北海找自己就是這麼和他說的,「我和你父親當年做的事有點不一樣,但是我很可能遇到和他一樣的事情。」

  「那你還要幹?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那天自己淺笑著說,白北海卻大笑起來了,「哈哈哈……我只是說如果,況且他也答應我了不是嗎?」

  「既然你認為一切只是如果何必來找我?」陳錦唐笑道,「好象九年的事你也跑不了吧。」

  「我不能讓自己輸在一個如果上。」他這麼說,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計畫中,陳錦唐不解了,「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為什麼要找我呢?難道你就不怕……」

  「因為你會願意的,即便只是一個如果你也會去賭不是嗎?」他說著站起來,打開賓館房間的門,頓了一下繼續說,「而且……只有如果的時候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怎樣?要不要賭呢?」

  如果,已經來了不是嗎?

  陳錦唐仰頭靠著著後面冰涼的牆壁,那天他追問白北海,「既然你懷疑可能會出事為什麼又要做可能會導致意外的事呢?把白如霜嫁進安家還不都夠嗎?」

  「我是她的父親,我要為她的一生都做到萬全的打算。」

  陳錦唐不再說話了,這句看似簡單的話深深地刺在他心裡,作為父母就要為孩子考慮一切,為他們做好一切,而自己呢?在那一刻他突然想自己有必要為了那樣的父母一直執著到現在,還是說從一開始為那樣的父親報仇只是他給的自己一個打擊安佩和藉口?

  安佩和也和白如霜一樣,有一個為他準備了一切,為他考慮一切的父親不是嗎?

  而他,什麼都沒有。

  會有人為他考慮一切,為他做一切嗎?

  陳錦唐坐了一會裡面的人就開始陸續散了,白如霜把人一一送出病房,送走了最後一個人目光一轉看見了坐在外面的陳錦唐,「你?」

  陳錦唐站了起來,「嗯,我得到消息,來看看你父親,他還好吧。」聽說顧若傷勢比他嚴重也沒有生命危險,那白北海應該更沒什麼事才對。

  「他……」白如霜的臉沒有一點血色,眼睛也紅腫了,「傷了頭腦,現在……誰都不記得了。」

  陳錦唐愣住了,他等待的如果竟然在一瞬間消逝而去,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怎麼會這樣?」

  「醫生說他宿醉未清醒,出車禍腦子受了衝擊,加上恐懼,神經出了一點問題……」白如霜說話的聲音很輕,似乎是在掩飾嘶啞的嗓音。

  陳錦唐向一邊探著身子向病房裡看去,靠在床上的白北海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白如霜扭頭看了一下,「醫生說這個情況也許是暫時的,也許是一輩子……」

  陳錦唐腳步有點踉蹌的走了進去,為什麼會是這樣,難道上天就這樣眷顧安佩和的嗎?給予了他一切,讓自己怎麼搶都搶不來?

  白北海失去記憶的消息對安家人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不用負擔害死人帶來的心靈譴責又能讓一切都塵哀落定。

  「哈哈哈哈……」早上從醫院回來的安父在家裡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安佩和待在自己的房間都能聽見他的笑聲,忍不住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就這麼值得高興?」

  安父收起了笑,「難道你不就高興,你可以不用娶白如霜,對了,你媽說你喜歡顧若是吧?好啊,我們都挺喜歡顧若的,等她出院好了,你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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