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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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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我寬慰他,「真的沒關係。」 我拎著百合上車,「剛才他想跟你道謝,你這麼一聲不吭他會很尷尬,人家也是出來謀生活的,就算你幫了他,他也沒有義務要看你臉色。都有時間幫助別人了,接受別人的謝意就這麼難麼?」我激動得揮舞著一袋子的百合,說完我才發現塑膠袋通了,百合上面的土撲簌簌地落得我滿腿都是,我輕快地把土拍到兩邊,才想起這是在李易的車子上。 14、 李易依然沉默地開車。 「你怎麼知道那些法律條文的?」 李易盯著前方,硬邦邦地甩出三個字,「不知道。」 我一向覺得睜眼說瞎話是一個比較討厭的事情,因為這表示了對他人的不重視。「騙人。」我脫口。 「每年公司花那麼多錢養律師,我要是再學法律條文,你不覺得我很虧麼?你唬人的缺點在於你挑錯了對象,對於那種垃圾,你要說的是讓他聽不懂,所以把句子拉長一些,多放一些專有名詞就行。」 我撅撅嘴,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還是蠻有道理的。 「你幫那個老頭兒,但是你那次為什麼像一個瘋子一樣砸那個男孩的車攤?」李易問,「你的那段視頻非常精彩,現在點擊量怎麼樣了,過10萬了麼?」 「拜託!我是為了擋住那個女人,我跟那個男孩使過眼色了,他也心領神會,我只是想我要是發瘋的話,那個女的就不好意思再糾纏他了。」 李易扯起一邊的嘴角,「結果你被人打了一拳。」然後他正兒八經地笑了起來,甚至有一些樂不可支的樣子,「這事兒有意思。」他開心地笑起來的樣子,確實,好看得有點兒過分了,「安德魯律師事務所,這個名字起的也很爛。」 「沒有同情心!」我恨恨地說。 「同情心是個什麼東西?」 「你怎麼知道創意是我做的?」 「幾年前我在日本看一場畫展的時候,見過一幅叫做《向日葵》的畫,那個畫風我記得很清楚。後來打電話過去問,對方告訴我那幅畫的作者叫戴然。」 15、 我很憧憬李易會不會把我的真實身份透露給曹玄,到時候整個企劃部的人會不會都瘋掉,而我應該怎樣低調地表示其實我只是想著玩兒的。但是很顯然,李易只是打了一個電話給曹玄,電話裡只簡短地說了一句話:就按照信裡的創意來。 李易來開會的時候,有一個同事的一份要演示的文稿臨場發現沒拿進來,他沖出來,低沉焦急地問我那份東西看見沒有。 他一邊焦急地問我,李易目光冷淡地看出來,我覺得面前這個男人渾身都要發虛了。「就是一份檔。是用藍顏色的資料夾弄的。」他慌亂但是極力讓自己冷靜地去描述。 「噢噢噢!我知道。」我趕緊轉過身翻出來,在我彎腰抬起頭的一瞬間,我的頭一下撞到他的胸口上,他抓了檔就往辦公室裡走,我大叫起來,「我的頭髮!在你的紐扣上。」 從我的頭感受到的疼痛,我能感覺那個男人在很用勁地扯我的頭髮。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已經拿起了剪刀。 在我齜牙咧嘴地抬頭的時候,我看見李易走過來,李易從他手上拿下剪刀,我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可是在我一口氣還沒噓完,李易手上的剪刀一刀在我的頭上剪了下去。 我從來沒有感覺如此羞辱,為了一份檔,兩個大男人直接當著眾人的面把我的頭髮給剪下來。 「姓李的!」我一嗓子對著李易吼出來,準備看剪刀上我捲曲的頭髮,我面前是企劃部副經理鬆開的扣子,顯然他是從那個人的襯衫開始剪下來。 而企劃部副經理盯著我。「你剛才喊什麼?向李總道歉!」 李易把剪刀放下來,看了一眼企劃部副經理義正詞嚴的臉,「你在耽誤我時間麼?開會吧。」 李易輕輕地揉著耳朵,挺拔地進了企劃部的會議室。 我靜靜地潛入了衛生間,看著和自己頭髮結在一起的那粒紐扣。心想剛才真他媽嚇死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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