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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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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定是個處男,從拉手、打kiss到被辦,都由我一個人扶他上馬再送他一程……我不勝感歎,中國人活著可真是受苦,有很多人的第一次竟然已經二十四五歲了,上學時不准談戀愛,上大學不准做愛。 女孩子還好,本身性覺醒的時間就晚,男生就真是受苦了,十五六歲一個個就開始憋著,恨不得把黃色小說翻爛了,個個操起了DIY的勾當。到了性能力最好的二十一二歲黃金時期,又都在學校裡被管得像沙丁魚。好不容易畢了業、掙了錢,大著膽子擺脫了種種封建桎梏幹一把時,卻發現已經二十四五了,已經被禁欲快十年之久了。最後等到像那些教導主任一樣可以想嫖誰就嫖誰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像教導主任一樣不能有什麼作為了。 在這個行業裡,還有很多做研發的本本分分的畢業生,沒有交過女友,沒有過一夜情,也沒有嫖過,二十七八歲還是一個處男。 那天晚上我的話特別多,沒完沒了。後來,自己都煩自己了,可是我不能停下來,停下來更難受。話題亂七八糟,最後我絕望地對著困得不行的定定一遍遍叫他的名字。每叫一次,他就答應一聲。最後,定定說,睡吧。我說我睡不著,我要想事情。定定說今天想不完明天再想吧,現在先不想了,想東西很累的,明天再想。 我聽了覺得有道理,我從來沒想到過想東西還是一件累人的事,怪不得我每天都這樣累。我認為人不可能有一秒鐘什麼都不想,反正腦子永遠都在跑,跑什麼都是一樣的。但定定不這樣認為,他認為有時腦子就是什麼也不想的,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做到這一點的。 但是,那天,他說完那句話後,我就真的閉上了嘴,睡著了。 58* 處男與處女一樣,都是一件很麻煩的事。被辦後總是管你要辦後感,並且會無端端地對你有種依戀感。 我想那天定定應該是高興的,因為我很溫存。他還是一個處男,我想給他留下一些美好的記憶。可是我覺得很空虛,一種無法說出的空虛,因為我並不愛定定,我並不高興。 定定這人不錯,不聲不響地喜歡著你,為你做你需要的事。那天他還告訴我他考研複試已經通過,幾個月後他就要去上學了,我聽了悵然若失,有種再次被落下的感覺。 到北京後,看到與聽到最多的事就是考研、出國,這些人臉上明晃晃的那種向上攀的勁頭讓你感到畏懼。 這其實是北京城的一種錯誤,它誤導人本末倒置。如果考研是為了做學問求真知,這無可厚非。但是既然大家這樣做不過是為了掙大錢當大官,從成本上看這就有些不划算。並且據我所知,掙錢能力與考研真的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如果非要說出一些關係的話,那就是掙錢的膽子可能會越來越小。 從那次以後,定定就像小尾巴一樣跟著我,雖然兩人都不說話。我有一個很習慣的表情,就是眉毛緊縮,眼睛微覷,很愁苦的樣子,魚尾紋早早地就顯了出來。我自己並不知道這點,但看的人未免難受。一個年輕女孩子有那種蒼老愁苦的眼神,與嬌嫩的臉頰是很不相襯的。 那天,我吃完一碗酸辣粉,無意中用那種眼神抬頭看蒼天,旁邊的定定卻再也受不了了。 「你的眼睛怎麼這樣?」他用手撫一撫我的眼睛。 「是不是很老?」 「那倒不是,可是看起來很愁苦。」 「是嗎?我不知道呀!」 「你一直這樣嗎?」 「不知道,我瞅起來很苦嗎?」 「是,是這樣的。」 我歎了一口氣,我能怎樣呢?我活得如此不開心,沒有希望,為什麼不愁苦呢?即使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也是時時流露的。 「怎樣才能使你開心呢?」定定在旁邊小心地問。 「使我開心?你辦不到的。」定定不過是一個瘦弱本分的好學生、好員工。他能改變我什麼呢?! 「你想沒想過自己最想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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