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瑞麗·有錢人終成眷屬 > |
七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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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我媽媽家裡裡外外收拾得乾乾淨淨,被貓貓英雄盧森堡(凱凱的兒子)唐唐(櫻桃的女兒)阿咪(艾麗西亞的女兒)王子(裘蒂的兒子)李OK(伍德太太的兒子)搞得一團糟的玩具被收進了遊戲室,大桌子上擺放著做好的食物,籃子裡是水果和伍德太太親自烤的椒鹽餅乾。 儘管我們這些女朋友幾乎天天通電話天天見面,可是當她們到達時氣氛還是十分熱烈。 男人們(女友的丈夫或者男友)還是平常的樣子,比上班的時候隨便一點兒,但是穿著運動衣和鋥亮的皮鞋依然顯得整潔氣派。 再看看我的女友們——許多人則會用想像力去推測,這些推測比實際發生的還要生動:我的已婚或單身的女友們,每天早晨把孩子送上校車後,就開始享受保姆做的早餐,一邊翻閱時裝雜誌,一邊準備去生活館做瑜伽。中午穿著名牌的服裝衣裙去林陰大道旁的餐館和朋友共進午餐。 下午,她們去東方新天地或燕莎流覽一番,或是上美容院,要不就是去參加花園茶會。 晚上若不是和丈夫或朋友們在棕櫚溫泉逗留,就是去看電影、欣賞歌劇或參加俱樂部的活動。 偶爾,她們也可能在家裡擺上一桌可口的晚餐,穿著印度的絲綢服裝,招待朋友們。她們會熱切地與朋友聊天,喝著酒,在柔和的音樂中,和朋友們說些黃色的笑話,然後誇張地放聲大笑——這就是人們想像的畫面。其實,這些想像和實際發生的真差不多。 然而,還有更多的內容隱藏在那些高檔服裝、花哨的桌布、阿瑪尼牛仔褲、豪華轎車及修剪整齊的木籬之後。人們只能看到的是,呈現在生活表層的安逸和舒適。實際上,我的女友們並非人人都有錢,人人都嫁給了有錢人,她們大多數都是工薪階層,她們中有的已婚有的單身帶著孩子有的至今未婚,她們是我們七十年代女性的生活縮影,她們的煩惱和她們的快樂一樣多。 若問我的女友們她們的生活中欠缺了什麼,她們誰都說不清。由此,她們開始迷失在毫無目的的約會、聚會以及各種各樣的休閒活動與週末的旅行之中。為了讓自己不再深究生活中到底缺少了什麼,她們喝烈性酒,吃安眠藥……就這樣,毫無變化的日子仍然持續,讓生命在虛無和空洞中悄悄逝去…… 伍德太太與眾多女性不同之處就在於她的身上彙集了從十九世紀到二十一世紀女性身上的全部內容。 整個下午伍德太太都在指揮大廚燒菜——中西混合。我媽媽碩大的楓木廚房中,左邊花崗石櫃檯上有一隻很大的爐架。幾台烤箱嵌在牆內。到處都可以看到鋥亮的鉻合金器具插在插座上。幾排長柄鍋和各色各樣的不銹鋼用具井然有序地排放在那裡。廚房儲物間和冰箱裡儲存的食物足夠一個非洲小國居民吃上一星期的。 伍德太太不假思索地把羔羊肉上的包裝紙撕下來,告訴我這個可以放在烤箱裡烤著吃,這就是一道菜,你來!(我烹飪?)然後鷹嘴豆也可以放在烤箱裡面烤。然後我們把它們搗碎成泥,這就又是一道菜——鷹嘴豆泥。你來!(又是我?)她打開碗櫥,端出一大摞亮閃閃的烤碟和烤盤。 我幫著伍德太太挑出一個烤盤,把鷹嘴豆放在上面。幾粒豆子嘰裡滾蛋地掉在地上,哎,不去管它們了——讓它們自生自滅吧!我照著伍德太太說的從櫃檯上抓起一瓶橄欖油,往豆子上淋一些。我已經感覺自己也像廚子了。我把盤子推進烤箱,開大了火。然後學著伍德太太的樣子把羊肉放到一隻大個的橢圓形烤盤上,也把它推了進去。兩隻烤箱呼呼地冒著熱氣。鍋子在爐架上汩汩冒泡。電動打蛋器急速旋轉著。這時候伍德太太開始做鼠尾草加洋蔥作餡的烤雞,蒸花椰菜、小茴香胡蘿蔔、烤土豆。 當她從烤箱裡托出一個巨大的烤罐的時候,我情不自禁厚顏無恥地伸長鼻子(恨不得變出一個匹諾曹鼻子),讓溫暖的雞香味溫暖我全身。雞是金黃色的,鬆脆的雞皮上黏著碾碎的胡椒粉,湯汁依然在罐裡嗞嗞響。廚師攪拌肉汁,打下手的小廚子把雞從罐裡拿出來放在盤子上,用德國產的不銹鋼盆子蓋好——廚師讓它保溫。然後將罐子側過來,舀出裡面的一小塊脂肪。一會兒工夫,廚師就讓配料都俯首貼耳。雞汁、高湯和麵粉的大雜燴一下子就變成濃厚噴香的肉汁了。伍德太太做的千層糕,把草莓放在上面做澆頭,最後淋上加熱過的杏仁醬。小廚子用橄欖油炒大蒜蔬菜絲,用開水稍稍燙下四季豆,把海鱘放進烤箱。 伍德太太已經讓人擺好桌子,骨瓷餐具、銀質餐具、象牙筷子、燭光搖曳,一些淺盤中放著很多修剪了枝幹的玫瑰。男人們的位子上已經放好了帕塔加斯雪茄(巴西頂級雪茄品牌,歷史悠久、口感濃烈)和一個雪茄刀具,莫札特鋼琴曲已經從餐廳的盡頭的壁掛音箱中緩緩飄出來,溢滿了整個大廳。 伍德太太感到很清爽很放鬆,她用圍裙擦擦手,從冰箱裡拿出紅葡萄酒喝了一小杯。然後,她放下酒杯,用力攪拌沙拉,好像碗裡的橄欖油和醋都是她的仇人,她要復仇似的。 最後她嘗了一下,又舔舔嘴唇,說:「棒極了!」然後她把肥鵝肝切成細細的條狀,把它們放進一個已經熏得焦黑的鐵鍋,剛才她已經把鍋子放在架子上預熱過了。 她告訴我,她可不想讓肥鵝肝人間蒸發。 她說,肥鵝肝在溫度太高的情況下能完全化掉。 她把沙拉分到幾個盤子後,鍋裡的肥鵝肝的邊緣開始冒出特別小的氣泡,伍德太太迅速把鍋從爐子上拿下來,柔軟的肥鵝肝是一片片的,滑到盤中鋪底的生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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