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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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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米粒得弄到錢

  我趕到瑞林達投資銀行。親眼目睹一點鐘,瑞林達投資銀行美國總部和華爾街上其他所有投資銀行一起將以一個特定的收益率對某一特定數量的十年期美國國庫券開盤。總共要售出價值八十億美元的國庫券。誰的收益率出價最低,誰就有權第一個購買國庫券,接著是出價第二低的,以此類推……瑞林達將代表自己和他們的客戶出價。顯而易見,如果他們發現對債券的需求越多,他們就將更多地代表他們自己出價。他們的任務就是跟紐約的各主要客戶聯繫,把他們的出價報給瑞林達的政府債券首席交易員,卡森·麥卡爾德。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最終瑞林達投資銀行擁有了這批債券的全部八十億美元。我環顧四周,然後直擊瑞林達投資銀行美國總行現場螢幕,人人臉上都是微笑,推銷員們則在熱切地給客戶打電話,告訴他們拍賣的結果。轉眼之間,沈因為的交易螢幕上綠色數位開始閃爍,表明行情開始上漲了。

  隨後,沈因為陪我去就餐(夜宵)。就餐地點就在瑞林達投資銀行的一個餐廳裡。該餐廳位於第四十五層,裝飾得富麗堂皇。在這個高度望出去,大樓與港口之間樓房一覽無遺。我以前還從未有幸目睹香港如此壯觀的景色,月光照射在灰色的海面上,渡輪在維多利亞港和位於樓下的終點站之間來回穿梭奔忙。在遠方,與深圳相連的跨海大橋優美的曲線橫跨於地平線上,成了十餘艘駛往大西洋船隻的彙集點。

  坐在我身邊的除了沈因為還有趕回來的蘇和一位禿頭男子。他說他負責私人配售債券。太好了,我問孫輝我們公司有沒有從他手中買過私人配售債券?孫輝張嘴欲說,但又閉上了。他似乎一時語塞,這又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告訴我,在公司融資部工作必須注意的問題之一就是,你有責任為有關各方面保守秘密。他們有規矩,永遠不談論某宗交易的細節,即便是在交易之後也要緘口不談。況且,龍菲爾德公司的私人配售債券經手人是一個叫焦賓的人。我問焦賓現在在哪兒?沈因為告訴我焦賓銷聲匿跡了。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我覺得非常奇怪。做過這樣一筆交易,突然從公司出走就再無音訊。我不無震驚地想到,現在此事的知情者並不多,我算上一個。

  嗶嗶……

  我去接依薩的電話。今天是第三天,英國版阿拉法特沒有給依薩打電話。依薩今天好幾次給我打電話施加壓力。她給我的手機上打,給酒店打,給恒德公司的辦公室打,她還在淩晨兩點時給我打電話。她逼著我給她拿主意。她要跟阿拉法特吃午飯吃晚飯。她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拖出來,一定要我為她做決定穿什麼。實際上她自己最喜歡大紅的衣裙,她只是想確定一下我會不會與她採用同樣的選擇。實話說了吧,依薩總是那麼誇張,OK,她總是那麼喜歡男人。別忘了她可是少數民族,少數民族跟我們的婚戀觀念不一樣,依薩的婚戀觀念就越來越玄乎,哪怕是阿拉法特僅僅是對她顯示出了一點不同尋常的熱情,她就會將這種感情編織得又神秘又曲折,又充滿戲劇性。因為這個緣故阿拉法特怕了她,她在阿拉法特面前註定會失敗,這大概也就是她婚戀生活總是不順利的理由吧,誰知道呢!我堅持說阿拉法特沒有時間陪她吃飯,我們倆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天哪,依薩讓我感到進退兩難!我的工作也因為依薩的搗亂顯得更忙亂不堪。我的媽!凱凱需要我,依薩需要我,貓貓和英雄需要我,我的爸爸媽媽需要我!天哪,我在攀登珠穆朗瑪峰,空氣一點不新鮮,情緒一點不振奮。即使每一秒都如履薄冰,但這才是真正的生活——而不是站在場外觀看。

  阿拉法特不給依薩打電話,依薩要求採取行動。她在電話裡嚷著:「聽著,我要給他打電話!」

  我說:「依薩,我求求你了……現在是淩晨兩點……!」

  她說:「聽著,你的建議根本不管用。我聽了你的話,結果一無所獲。」

  我說:「哎……依薩,這裡不是你的家鄉……這裡……」

  她說:「我相信你的時間太長了。如果我那天在夜總會就將他約出去……老天,這就是我的命嗎……總是到處碰壁,總是碰一鼻子灰……」她哭了起來。「說真的,瑞麗——每一次我對一個男人好一些,我就會碰釘子。我受的傷害比任何女孩子都多。我什麼也沒得到。我只是唱歌,唱歌,唱歌——為家裡掙錢——為媽媽治病掙錢——而我自己這麼孤獨。我以為阿拉法特喜歡我。那天晚上在伊斯坦布爾夜總會所有人都這麼想。對不對?為什麼他不給我打電話呢?瑞麗?」

  我的心頓時陷入一片火海,充滿了對依薩的同情。我覺得自己有責任——阿拉法特是我未來的公公,是我介紹他們認識的。阿拉法特一個電話也不打,從禮貌上說也是不應該的。阿拉法特偶爾見見依薩,陪她吃頓飯對他不會有什麼妨礙。他應該感到受寵若驚才對。

  我說:「依薩,靜下心來,再等等……我求求你……」

  收回手機,我轉回身,沈因為正收拾她的皮包。我向她微笑時,她抬起了頭。見我看著她,她說:「吃好了嗎?」

  我說:「很好。」

  我將手上的皮包交給蘇,讓他站到一邊去等我。我想找個最好的方式跟她說債券的事。可正絞盡腦汁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她可能會不贊同我。沒准她會告訴我她得遵守職業道德不能幫助我。這個想法攪得我心亂如麻。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多希望找回這筆錢。跟安德列說的時候,我一直堅持不報警——這讓我錯以為好像我對林肯姐姐的感情能勝過社會公德似的。原來我想找回這筆錢,原來我只有在面對金錢也許要找不回來的命運,情況嚴峻時才會表現出那種執著。在金錢面前沒有誰是仁慈的。我明白自己是經不起考驗的。我清楚地明白了我找回這筆錢的目的,而且我會拼盡全力找回它。

  我說:「沈因為,我想拿到龍菲爾德資金公司交易的原始資料。」她盯著我看,臉色看上去蒼白,像是胸口挨了重重的一擊。我想在我向她提出這種要求之前她肯定是知道銀行交易保密條例的。這條例約束過成百上千的交易員,從這些交易員的頭腦流向心臟再流進血液,最後才成了銀行職員的信條,而我要求她破例。

  她說:「你沒必要這麼做啊,瑞麗。黃林黛希會為你解決這個問題的。你不需要找我啊。」

  我凝視著她,心裡想著她的話。她眼睛裡的某種火苗變小了,火苗低低的跳躍著。她說的當然沒錯,任何人都可以說自己需要幫助,沒有相關的人幫助就看不到原始交易資料,或者是林肯這個真正的幕後老闆說要看看也說得通——可現在,我卻說不過去。對於沈因為來說,我什麼都不是,只是林肯的未婚妻,就是再親,我現在還沒有結婚,我現在還是恒德公司的老闆——我是他們的客戶——或者說我是他們的假想敵——我沒有資格提這樣的要求。

  我沒有資格,不代表我就不需要這麼做,我同樣也可以把林肯未婚妻的身份看成是一種特權,我同樣也可以在需要與不需要之間掙扎。

  我盤算著怎樣讓沈因為理解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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