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香(89)_孫浩

八九

　　「為什麼？」董雲鳳的目光一動不動地掃視著他的臉。

　　「我想靠窗子，看看飛機的外面。」孔浩然回答。

　　「你不用走了。我們倆換一下，我正好不愛靠窗子，看外面就頭暈。」董雲鳳說著要起身換座。可孔浩然連聲說道：「不用，不用。我到後面挺好。」說著，他已經起身離開，到飛機尾部最後一排，一個靠窗子的位子坐下。董雲鳳看著他快速地離去，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在飛機上吃了一頓午餐，有啤酒、飲料，還有一個挺不錯的盒飯。董雲鳳借去衛生間的時候來到孔浩然的身邊，見他正一個人呆呆地看著飛機窗外，一副深深思考問題的樣子，就親切地說道：「浩然啊，到前面去坐吧，我們倆一塊吃午飯，再一塊喝點啤酒。」

　　孔浩然搖搖頭，用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說道：「董行長，我不餓，我不想喝。」

　　近三個小時的飛行，他們倆始終是一前一後，離得很遠。直到下飛機，他才走過來，取行李，並跟在董雲鳳的後面，下飛機，上會議派來的接站汽車，直到神州大酒店入住。

　　因為是銀行系統的會議，參加會議的有一些熟人，他們的房間被分開。董雲鳳和另一位副行長被安排在一個高檔套房，孔浩然與另一位參會者被安排在普通客房。這種安排，一直到會議的結束。

　　外出旅遊，少不了照相。董雲鳳帶了一台高檔尼康相機，還帶了一台新式日本佳能數碼相機，並帶來了二十多卷膠捲。孔浩然什麼相機也沒有帶。旅遊時，董雲鳳把數碼相機遞給了孔浩然，並對他說：「這東西我不怎麼會鼓搗，你是電腦專家，你拿著用，一定要給我拍幾張像樣子的照片，作為永久的紀念。」

　　這台數碼相機是新的，還沒有用過，孔浩然看看說明書，知道是最新款的，記憶體卡64MB，可照250張照片，並且清晰度非常好。他非常喜歡這台數碼相機。在滇池，在石林，在西雙版納，他給董雲鳳不停地照，不停地刪，不停地改，最後讓董雲鳳看。數碼相機有很多神奇的地方，可以邊照、邊看、邊刪、邊改，就像是一個小型攝像機，這對於喜歡電腦的孔浩然來說，確實增添了不少的興趣，這台相機，把他們倆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除了數碼相機，尼康相機也是很高檔的相機，特別是那個變焦長鏡頭，取景非常好。這麼大的相機，董雲鳳拿著也很費勁，儘管她是學藝術的，平時也喜歡照相，長途旅行，一個女同志拿這東西也不方便。於是，孔浩然就主動把這個相機也拿到了自己的手上，每到一處景點，孔浩然像一位專職照相師一樣，脖子上挎著兩台高檔相機，不停地取景，不停地為董雲鳳拍照。董雲鳳非常開心，許多名勝美景，都留下了她漂亮多情的身影。

　　董雲鳳不光自己照，她也用相機給孔浩然照。孔浩然總說：「我不照，我不照。」可是，董雲鳳還是在每個景點，給孔浩然拍了照。在滇池旁邊的一個長椅子上，他們走累了，坐在了一起，挨得挺近，旁邊是盛開的鮮花。董雲鳳靈機一動，把尼康相機遞給了年輕的女導遊，「來，給我們倆合一張。」

　　還沒等孔浩然反應過來，女導遊已經給他們倆照完了。並且還笑著說：「這張照片一定會照得很好。看你們倆多般配啊！」

　　一句話，把孔浩然說得滿臉通紅，他剛要張口糾正，董雲鳳卻先開口了：「謝謝你。你要說我們般配，那可能就真般配了。」說完，又很動情地看了看孔浩然。孔浩然無話可說了，只好低下了頭。

　　在雲南玩了三天，玩的還算開心，會議結束的時候，董雲鳳並沒有訂返程的機票。她對孔浩然說：「我們出來一趟不容易，再往別的地方走一走，聽說海南不錯，咱們到三亞市去吧！」

　　孔浩然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再走，他想儘快地回去，可是，行長提出要走，他一個普通的隨員，又怎麼能反對呢！他只好點點頭，「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從昆明到三亞，仍然是乘飛機，飛機上的乘客仍然不多。這一次，董雲鳳有了經驗，她走在後面，讓孔浩然先找座位。等他在飛機後部找到一個靠窗子的座位坐下，董雲鳳微笑地坐到了他的身邊。他再也不能找藉口離開了。

　　昆明到三亞，飛機只飛了一個多小時，因為是近距離，飛機上沒有提供午餐，只給了一次飲料，他們每人要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喝著。看著飛機下藍藍的大海，孔浩然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到三亞不是參加會議，沒有人接站，他們走出機場，找了一台計程車，直奔市區。三亞是典型的海洋性氣候，空氣清涼，帶著淡淡的海水氣味。司機把車子開到快進市內時問：「你們二位到什麼地方？」

　　「去賓館。」董雲鳳回答。

　　「請問去什麼賓館？」司機微笑著又問。

　　「去一個好一點的賓館。」董雲鳳說。

　　司機笑了，「我們三亞是著名的旅遊城市，好一點的賓館、飯店有的是，請問你們具體要去哪一家？」

　　董雲鳳說：「我們是第一次到海南，也不知道哪一家好。你是司機，情況熟，你給我們找一家吧，當然了，最好是靠近海邊的，能看到大海。」

　　「好了。」司機爽快地答應著，車子開得飛快。

　　司機把他們送到了離海邊不遠的鳳凰大酒店。辦入住手續時，董雲鳳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讓孔浩然去辦。孔浩然拿著兩個人的身份證，來到櫃檯前，服務小姐沖他客氣地笑了笑：「先生，您要入住嗎？」

　　「嗯。」孔浩然點了點頭。

　　「您需要什麼樣的房間？」服務小姐又問。想想在昆明開會時，董雲鳳住的是高間，人家是副行長，是領導，花多少錢回去也能報銷，孔浩然開口道：「我要一個高級間。」

　　「好。」服務小姐答應著，拿過一個身份證，在電腦裡操作著，不一會兒，便把一個卡遞給了他，並說道：「先生，先交一千元押金，這是808房間的門卡。」

　　「不，我還要一個普通的房間。」孔浩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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