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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貝,我正你那邊趕,馬上就到了,你準備下班吧。"

  "哦,我晚上有事,土地局的丁雷幫我約了開發商,他們今天剛看了樣磚,我得陪他們吃晚飯。"

  張偉直吐苦水,這個小丫頭,在跟自己鬥心計呢。但他壓著火沒發,"寶貝,那我陪你宵夜吧,你吃到幾點?"

  "算了,明天見吧,晚上真有事。你記得明天一早去接我媽和我老姨。"

  王新說完就掛了電話,再撥過去,不在服務區。王新肯定是把電池摳了,張偉暗自後悔當年教了她摳電池這招。越想越來氣,一整天都不順利,早上身上癢癢的、中午劇本被老闆槍斃、下午和陳波起爭執……火一下像癤子裡的膿水一樣迸了出來。

  "奶奶的,不陪老子吃飯,你以為老子攢不到人吃飯呢。"張偉怒火中燒地想。張偉翻開通信錄後狂打電話,不到十分鐘,就攢了七八個人一起吃晚飯,都是導演、編劇、攝像等圈內人。

  但張偉沒想到,賭氣請大夥吃飯,卻吃出了事。

  蔡總一接到張偉電話,就知道來張偉喝大了。張偉每次喝大了之後都會給他打電話,而且總重複那句話:"你放心,我絕對給你寫個好劇本,這個劇本絕對能打動任何投資人,拍出來台裡一定認,到時候咱們橫掃亞洲所有電視臺。"

  每次說話略有不同,但大致意思差不多。聽到這句話,蔡總堅信張偉已經喝多了。天堂世紀的編劇中,蔡總最看好的就是張偉。他發現張偉有一種很奇怪的能力,雖然只是個編劇,但他對劇務、場記、導演的工作也都很瞭解,連表演都懂一點。他經常在公司觀摩片子,總能準確地指出哪場戲沒接上,哪場戲的服裝不接,哪場戲的機位不接……工作人員倒回來一看,還真是這樣的。

  張偉的最大問題就在於他的性格過於固執。這個看上去很斯文的胖子,骨子裡卻倔強得很。如果有人對他提意見,他總在表面上點頭哈腰,可根本聽不進去。

  這個死胖子,總有一天得喝死。蔡總心裡發著火,臉上卻掛著笑和電視臺裡的朋友打招呼:"抱歉抱歉,我們公司的一個編劇喝大了,我得過去救他。改天還是這個地兒,我訂個大包,再把上海文廣的兄弟送我的洋酒拿過來喝了。"

  "哪個編劇啊?"有人好奇地問。這個編劇面子夠大的,喝多了居然能驚動老闆。

  "就是張偉,我們上部戲的編劇。最後劇本不是被上頭槍斃了嘛?你見過的。"蔡總忙不迭解釋。

  "哦,就那個胖胖矮矮的編劇,他人不錯,性格很爽。"

  蔡總站起身來,剛把杯中酒幹掉,又被倒上一大杯,他心裡又不停地罵:你這個死胖子,這次事大了,等你明天酒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被連灌了兩大杯後,蔡總腳下也踩上了棉花,他晃晃悠悠地出了包間。到了外面,冷風一吹,哇地吐了一樹坑。他一邊吐一邊罵:張偉,你個死胖子。

  不過吐完就好了,門口領位的姑娘遞過來一杯熱水漱口,他接過了水杯,蔡總漱漱口,感覺好了很多。這個飯館離電視臺近,蔡總和電視臺的朋友常來,所以除了後廚,飯館裡沒人不認識蔡總。

  他和張偉的關係很微妙,雖然他很清楚張偉有著的某種天賦,他卻不知道怎麼去引導這種天賦,幫助張偉寫出真正有票房和有收視率的好劇本來。作為一個商人,他很清楚市場已經被做濫了,真正的好東西往往被擠得無處容身。

  他一邊開車一邊想,今天說張偉,是不是說得有點過了。正琢磨呢,一輛警車呼嘯而過,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在北京,酒後駕車可不是好玩的。以前被逮到過好幾次,好在人頭熟,去交通隊跟朋友說一聲就完事了。

  今年,北京展覽館開電視節時,蔡總天天陪著各個電視臺的朋友喝大酒,結果總是酒後駕駛,一個星期就被逮到了三次。搞得他那在交通隊的上班的哥們兒都煩了。看到蔡總又去交通隊,隊裡的幹警都傻了,見面就說:你又來啦!

  這個該死的死胖子,今年的電視節給自己丟了大臉。記得那天攢了一桌子人吃飯,有個電視臺的哥們兒說,他們要搞個像湖南台那樣的選秀節目,人家挺客氣地問張偉有沒有什麼好建議。這個死胖子倒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這種垃圾節目還是少搞點為妙。要不是自己人緣還行,這兩人一準兒在酒桌上就會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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