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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自聽聞Mandy宣佈好消息時的一刹那激動後，崔明國的情緒就像抛物線一般，從波峰跌到了穀底。就好像一個等待寵倖的妃子，卻屢屢不見皇帝的御駕。崔明國現在開始懷疑自己的價值了，他多麼想此刻挽起袖口大展身手。他問Tony，Tony則淡淡地說："耐心點兒，你想，這麼精明的Mandy會花兩萬塊錢找一個搬運工、清潔工嗎？"崔明國只得耐心等待。 　　"崔明國，我要新氣象，要換一個更大的辦公室。桌子、椅子朝向不能有變化。你負責。"Mandy說完話，提前出去了。 　　也許這就是下屬的命，老闆隨便從嘴裡吐出的一句話，下屬都要花盡心思去完成。 　　崔明國只得安排換辦公室。 　　崔明國打算尋求幫手，可是辦公室並沒有多少人，男丁都外出談業務了，剩下的不是女秘書就是前臺，一個個都是嬌滴滴的大小姐。讓這些女孩子幫自己搬桌子、椅子，第一不合適，第二不忍心。於是，崔明國只得委屈自己了。 　　徹底忙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了。好在張靜怡已經做好了飯等著他，讓崔明國的心情明亮了起來。 　　"洗澡水都放好了。"張靜怡幫他拿鞋。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百般疲憊饑餓的時候，回家有一大桌子熱騰騰的飯菜等著，有一大缸滿滿的洗澡水等著。"崔明國三下五除二洗完了澡，換上灰太狼的睡衣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狼吞虎嚥起來。 　　"老婆，你的韭菜炒雞蛋有進步啊。" 　　"老婆，你的蛋湯也不錯啊。"崔明國夾一筷子韭菜炒雞蛋喝一勺蛋湯，頗為滿足。 　　張靜怡坐在崔明國對面，雙手托著腮幫子看著他的吃相，心裡有一種安穩和踏實的感覺，心想做飯給心愛的男人吃而且還被他吃個精光，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老婆，還看啊，是不是不相信自己嫁了這麼帥的老公啊！"崔明國壞笑。 　　"去你的，見過不要臉的，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哼。"張靜怡掐了掐崔明國的大耳朵，崔明國的耳朵比較大，而且肉多，據說這是有福之人的面相。這也是張靜怡老媽決定把女兒交給這個男人的原因之一。面相這玩意兒，靠譜嗎？張靜怡至今懷疑。 　　不過，張靜怡老媽說："選女婿一定要選鼻子，因為鼻子決定了女兒未來的性福。"關於這一條，張靜怡倒是覺得老媽這個指標很靠譜。 　　崔明國吃過飯後，覺得身子特乏，許是搬家累了，不一會兒就鼾聲如雷，吵得張靜怡根本睡不著，只得打開電腦玩一會兒《植物大戰僵屍》，這才漸漸地等來了睡神。 　　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飄》裡的話太有勵志作用了。 　　第二天，崔明國又精神飽滿地去上班。剛開機不久，只聽砰砰砰的高跟鞋聲音傳來，那力度那節奏，就知道是Mandy來了。才一會兒工夫，崔明國就接到Mandy的內線電話。昨天辛苦到晚上，還以為是領導表揚工作成果呢。沒想到，一進門，他就挨了一頓批。 　　"我的花呢？"Mandy板著臉，真像是寒冷的冬天。 　　"什麼花？"崔明國莫名其妙。 　　"我每天要一種花！週一玫瑰，週二百合，週三藍色妖姬，週四向日葵，週五鬱金香！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看來是資訊不對稱。崔明國壓根就不知道Mandy的這一癖好，當然也沒有好心人士提醒。 　　"這個我確實不知道，也沒有人告訴我。"崔明國百般委屈。 　　"我最討厭把自己的錯誤推給別人的人。一點兒小事兒都做不好還能做什麼大事兒？出去！"Mandy非常生氣。 　　崔明國萬分沮喪。原以為是入了天堂，哪知道進了地獄。 　　如果說面子是中國男人的貞操，那麼崔明國又一次失貞了。 　　晚上回家，張靜怡問："老公，今天工作如何？女魔頭有沒有給你氣受？" 　　"沒有啊，挺好的。慢慢熟悉中。"崔明國淡淡地說，辦公室挨批評的事兒絕口不提。他深知，說了也沒用，反而讓老婆空擔心。再說了，他覺得不應該把工作的情緒帶回家。否則，把家庭氣氛搞砸啦，那就不值得了。 　　"嗯，那就好，老公，讓我們一起進步吧。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現在特像』夫妻雙雙把家還』呢？"張靜怡把頭靠在崔明國的懷裡，閉著眼睛吐出這句話。崔明國心裡泛起一陣苦澀，還"夫妻雙雙把家還"呢，真想"夫妻雙雙把工辭"。不過，這只是想想，一想起那沉重的房貸，崔明國就趕緊收回了這個念頭。 　　不就是熬嗎？偉大都是熬出來的。趕明兒，我也熬出一個"偉大"來。崔明國自我安慰。 　　人生就是這樣，昨天你還感歎世界末日好比2012，今天你可能就陽光照耀如同1949了。 　　很快，崔明國在Tony的帶領下去熟悉一切有關香水的事務。走到銷售部Jim的房間，也正是張靜怡的上司。 　　"崔明國，這位是銷售部主管Jim。Jim，這是崔明國。他是Mandy的私人助理，你幫他儘快熟悉下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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