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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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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小軍仍然處在失蹤狀態,經過電話請示之後,洪峻和潘多軍一起單獨將邊城請到賓館的一個小會議室,將已知的情況向他作了彙報。邊城聽後半天說不出話來。 潘多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儘快找邊小軍的人,其它事情只有找到人之後才能說清楚。」 「一切只有拜託你們了。」邊城有氣無力地說。 洪峻安慰他說:「邊市長,小軍這件事只是我們調查黎萍案件的一條線索而已,從他今天跟『少女之心』對話的內容來看,他甚至不知道黎萍已經死了,所以,他是殺人兇手的可能性幾乎是零。我們找他,也只是想進一步瞭解黎萍,看能不能開闢一些新的線索來源。」 邊城說:「洪老師,他是不是殺人兇手對我們這個家庭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這件事情一傳來,我這個常務副市長的臉面何在?薄瑛還有臉在電視上露面?」 洪峻說:「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先把人找到,我希望你和薄記者在找到小軍之後,一定要理性。我會盡力做好他的工作。」 潘多軍說:「工作我們已經安排了,梅山這邊的查找由縣局負責,我們負責市里那邊,目前來看,他無非是跟老師鬧了點矛盾,估計不會跑得太遠。李局已經有指示了,這件事一定要嚴格保密,就連我們專案組內部,除了已經知道的同志之外,絕對不能再擴散了。」 邊城苦苦一笑:「就算是保密,也只是掩耳盜鈴。」 三個人正在唧唧噥噥的時候,薄瑛進來了,這個在電視上風光無限的女人此刻完全憔悴得複歸一個半老女人的原形,「是不是有小軍的消息?」 邊城撫著太太說:「咱們回家等消息吧,相信公安的同志,相信洪老師。」 薄瑛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又回頭哀哀地看了洪峻一眼。 後面事態的發展,更加出人意料,也更令人震驚。 一連幾天都沒有邊小軍的消息,連網上都沒有他的蹤影。 洪峻幾乎每天都在邊家陪著薄瑛和邊城,作為常務副市長的邊城,除了非露面的場合要出一下門之外,也是盡可能呆在家裡通過電話處理一些公務,看著薄瑛欲哭無淚、一天天憔悴的樣子,洪峻內心更是自責,人家可是曾將孩子鄭重其事地將孩子拜託給自己了,自己卻沒能盡到責任,他把這個想法跟唐歡歡談過,唐歡歡告誡他,絕不能這樣當員警,因為員警這個職業窮其一生都在面對人生悲劇,你經常會看到人去那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事情,你想幫他卻無能為力,她說她才當了幾年社區民警感觸就很深了,象魏元奇那種老員警,一般心腸都很硬,咱們只要在工作中盡了力就行了,她說你當老師你知道,沒有老師不希望孩子好,老師對孩子基本是一視同仁的,但照樣有好生和差生。如果因為班上出了差生而責備自己,這個老師就很難當下去。當員警也是一樣。 唐歡歡雖然比他年輕,但人家也算是個老員警了。從隨同邊城去了一趟梅山之後,他跟夏景就沒再見過面了,因為他跟邊城家特殊的關係,局領導讓他將精力集中在邊小軍這件事上,因為這也是目前看來案件有可能突破的唯一的線索,夏景的安全就交給了唐歡歡。 一連幾天洪峻與夏景都沒見面,但他的心中還是掛欠著,每天都通通電話。八月底學校就開學了,呂甜雖然還住在夏家,但白天一般在醫學院,唐歡歡則在社區民警室那邊,家裡只剩下夏景一個人,她告訴洪峻說自己正在集中精力看劇本,並且正考慮給手頭這個劇本投資,因為她看中了女一號這個角色,她說是一個很有挑戰性的角色,比她前面演的那個角色更出彩,洪峻則鼓勵她,說你前面只是牛刀小試,現在該大紅大紫了。 專案組在投入很大精力查找邊小軍的同時,其它工作也沒有什麼進展,夏鋌、夏至這條線索查否了,吳德林火災致死案、醫學院宿舍的手機被盜案都沒有進展,省城那邊,是魏元奇寄予希望最大的一個點,他幾乎每天都要與趙雲通通電話,但趙雲好象是一籌莫展。第一次參加破案的洪峻看大家都毫無辦法的樣子,心想這案子可能破不了了,因此更加著急了,因為他不能給夏景一個滿意的交待。 問題是:即使是找到了邊小軍就能破案嗎? 洪峻心裡對此中存疑的。自從當上員警以來,他除了從唐歡歡那裡借了一些公安業務書籍學習之外,還有計劃地閱讀了一批經典的偵探小說,小說中的大偵探都是以敏銳的不同凡響的觀察能力和縝密的邏輯推理而見長,但他在這個案件中,他竟然發現邏輯是那麼的蒼白,而推理則將偵查員們導入岐途,被認為最可能殺害黎萍的王志祥和夏鋌,一個自己死於謀殺,另一個已經從時間上排除了作案的可能性,前期所作的一切似乎都徒勞無益。他想這個案件一定還有什麼沒有被意識到的東西存在,為此,他專門請教了魏元奇。 魏元奇告訴他,破案的關鍵是尋找證據,證據才是揭露事實真相的關鍵之所在,他說他幹刑事偵查工作有三十年了,他雖然掌握並且也善於使用邏輯推理來偵查破案,但經歷案件多了,他反而越來越不自信了,因此任何一個推理都是建立在思考人的知識、閱歷經歷的基礎之上的,而人的知識和閱歷都是有限的,認知事物的能力都有一定的局限性,在你的知識和經驗之外的東西你可能根本意識不到,而已有的知識和經驗有時候反而成了約束思考的障礙,所以,如果你不想辦錯案,你又不是一個過分自負的人的話,你千萬不要迷信自己的思維能力,你必須關於不斷的調整自己思考問題的角度,而調整則是建立在事態的變化的基礎上的,最終是要用證據說話的,破案有時候需要耐心,需要等待,他說,犯罪分子也是活著的人,他製造了罪惡,罪惡也會在他心底留下痕跡,製造罪惡之後他不可能沒有任何行為上的反應,問題上我們發現了沒有?有時事情就在你身邊發生了,甚至犯罪嫌疑人就站在你面前你都意識不到,這就象鼻子離眼睛最近,眼睛卻看不清它,除非鼻子出了問題。 魏元奇的話讓洪峻朦朦朧朧地意識到自己好象真的忽視了眼前的什麼事情,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清理一下大腦,重新審視一下身邊的人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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