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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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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話: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看著彭其。彭其問我:「在想什麼?」我說:「想我十六歲那年。」 「那年,你大概也只比現在矮上兩三公分。」 「是,認識你之後,我並沒有怎麼長高。」 「不過,那年,你大概只有四十公斤。」我笑了笑。彭其說了兩個「大概」,但是,這是兩個事實。「是,認識你之後,我長了七公斤。」彭其說:「那年,你走過來,對我說:「我叫黃青青』。」 「你當時在想什麼?」 「我在想,哪來的黃毛丫頭?」我笑:「從那時起,你就高高在上了。」彭其看著我的眼睛,說:「從今天起,我們交換。」彭其伸手撫摸我的臉,他手指上淡淡的煙味,一如既往。不過,我不由自主低了低頭。 「我回去了。」我說。彭其收回了手,問:「不願意留下?」我搖搖頭:「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去遊船。」 「我送你。」彭其說。「不用送了。這是我的地盤。」我笑著拒絕。 我走出房間,直至轉彎也沒有聽見彭其合上房門的聲音。他一定在看著我,像以前我看著他那樣看著我。一切都在扭著,一切的感情,還有我的心,扭得像是失之交臂,扭得真的痛不欲生。 我沒有回公寓,我去找了徐恩。我坐在末班地鐵上,空空蕩蕩的一節車廂,只有我一個人。我嚶嚶地哭,像是個鬼一樣。我不知道該去和徐恩說些什麼,我只知道我必須要去和他說些什麼。至少,我要說,你不是稻草,我也不是火雞。 徐恩不在公寓,至少,他沒有應門。我又把耳朵貼在門上,裡面還是靜悄悄的。我沒走,我就坐在了徐恩的門口。有這樣一句話: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徐恩不是和尚,徐恩沒跑。我才在門口坐了不到兩個小時,徐恩就回來了。當時我正以為這會是一場持久戰,所以正猶豫著要不要下樓買點兒吃的喝的。其實我並不確定徐恩是在外面還是在公寓裡,但是無論他在哪兒,他的地形都要比我的有利。 徐恩看見我後,愣了愣。我沒站起來,我繼續把守著廟門口。 我不說話,徐恩遠遠地站著,既不說話,也不向我走過來。對峙了兩分鐘,徐恩走過來了。他的身上有酒味,很濃。徐恩拿出鑰匙,開門。門是往裡開的,不過因為我抱著膝蓋坐得扎扎實實,所以我並沒有栽進去。徐恩走進去,合上了門。我愣了。這是一成不變還是瞬息萬變?不變的是我還是坐在徐恩的門口,變了的是徐恩從外邊到了裡邊。這廝,碰都沒碰我就進去了。是美國的門太大,還是中國的人太瘦小?怎麼碰都沒碰著?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竟什麼話也沒說,什麼事也沒做,而這一坐,還要坐到何年何月? 我擂門,咣咣的。咣咣了兩下,覺得這太擾民了,就改成了敲門。不知道敲了多少下,我累了,又改成了撓門。但徐恩始終置之不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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