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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第十七話:就當作是夢

  我也以為我和徐恩很熟了。我們從紐約回來後,一星期至少通了十次電話見了四次面,他知道了我有個叫安娜的越南女同學,也知道我昨天晚上吃了魚,如果他剛才沒有關機,他還會知道我那該死的風險統計的分數,但是,我竟然不知道他準備回國。

  嚴維邦邪裡邪氣地說:「徐恩這次又領了個俄羅斯的妞兒。」我倒抽了一口寒氣。嚴維邦沒注意到我,還在繼續說:「這小子,我真是心服口服。」我問:「他領了個俄羅斯的妞兒回國?」

  「嗯,他出去辦事必須得帶女人。」

  「為什麼?」

  「不帶女人他寂寞。上次去紐約,他不是帶了你嗎?」嚴維邦唐突地說完這話,尷尬地沖我笑了笑,然後自己給自己打圓場:「幸虧青青你是聰明人,你沒吃虧,對吧?」我乾笑了兩聲。嚴維邦像見了鬼似的瞄了我兩眼。

  嚴維邦說的沒吃虧是指徐恩沒上我的床,不,應該說徐恩沒上我的人。我的確沒吃虧。

  我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嚴維邦謹慎地看了看我,又謹慎地說:「一個月以後。」

  嚴維邦欲言又止了半天,還是問了:「青青,你該不會是愛上徐恩了吧?」我不屑地哼了一嗓子,說:「我寧願愛上你。」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

  「彆扭嗎?」我反問他後,撇撇嘴,一言不發了。

  我煮上速食麵,然後給我媽撥了個電話。

  我媽問你吃飯了嗎,我說吃了,跟同學在外面吃的牛排,我媽說你一個人還真滋潤。這時候,我的腹部發出咕咕的聲音,當然,我媽聽不見。我媽說我表姐懷孕了,我說我這邊的紙尿褲便宜,到時候買回去送給寶寶。我媽說我舅媽的脊椎疼得越來越厲害了,我就歎氣。

  後來,我媽說她那兒正在忙,得掛電話了,我就哇哇的哭了。我把我媽嚇得嚷嚷了起來:「青青,你怎麼了?」我說:「媽,我餓。」

  「你不是吃了牛排了嗎?」

  「我沒吃牛排。」

  「那你吃了什麼?」

  「速食麵,還沒熟。」

  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憂心忡忡的我媽安撫的允許我掛電話。之後,我站在爐子邊上繼續哭。哭痛快了以後,我吃了一滿碗的麵糊。我心想:你哭就哭,為什麼眼睜睜地把面煮成這樣?

  轉天,我掛著兩個胡桃眼兒去了學校上了兩堂課。

  這兩堂課的教授一男一女,都會察言觀色,見我萎靡不振,都從頭到尾沒提拉我回答問題。我咬著筆桿子琢磨了四個鐘頭,決定把七十九分當成一場惡夢而把徐恩當成一場美夢。現在,我醒了。

  我和威廉他們去了藍夜,那是一間時時刻刻震耳欲聾的酒吧。起初我聽到藍夜這個名字的時候,一度以為它很安靜。

  安娜打來電話時,我那瓶百威才下去三分之一。

  安娜說,她遭了搶劫。兩個黑人從她身後超過來,回身搶了她的包,之後以路易斯的速度跑得無影無蹤了。安娜甚至沒來得及追,也沒來得及喊。

  我勸安娜,人沒事比什麼都重要,趕緊洗個澡睡覺,明天我陪你去補辦證件。

  掛了電話後,我想起來,我忘記了問安娜有沒有報警。不過,這年月冷不丁吃了顆子彈後橫屍街頭的,一個個還在死不瞑目,安娜這區區一個包,又何足掛齒?的確,人沒事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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